陳清辭側過頭,眼裡的不解和荒唐交替出現,最後變成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她
“不是。”
林杳杳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不是就好,她還以為那個女生,是他什麼白月光呢。
她彎唇淺笑着,陳清辭從水裡看見了她的笑容。
林杳杳舉起手,比了一個二繼續說
“第二個問題就是,你認識我們班的姜顔嗎?”
“不認識。”
他回答的很快,林杳杳怕他是不知道姜顔的名字,但見過,想了想姜顔的特點,再次問道
“長頭發,瓜子臉,很瘦很白很高,長得很漂亮的一個女生,叫姜顔,你真的不認識嗎,或者說有沒有見過呢?”
陳清辭偏過頭,視線移到她的身上,從下往上,從上往下掃視着,最後定了定,語氣沒什麼起伏的說
“你。”
“我什麼?”
林杳杳指了指自己,他這個話題跳的弧度也太大了吧,怎麼就在自己身上了。
陳清辭看着她,沒說話
“……”
她想起,姜顔好像有一塊特别有标志性的胎記
“她的脖子上有一塊胎記,你有印象嗎?”
陳清辭想起了那天晚上,沉聲道“認識。”
林杳杳聽見他說認識,連忙追問“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她問這件事不是不相信他,相反就是因為她太相信他了,才不願意他被那些人造謠,受委屈。
陳清辭掀起眼皮,擰眉淡聲道
“這個好像,屬于第三個問題了吧?”
他說完這句話,背着書包往前面的咖啡店走,沒有再管身後的少女。
林杳杳也遵守承諾的站在原地,看他走進咖啡店,才拿出手機給王叔打了個電話。
咖啡店裡,一直沒什麼人來,白天他要讀書,所以不會開門營業,下了晚自習又太晚了,很少會有人晚上來喝咖啡。
他躺在放在收銀台裡的懶人沙發上,想起了林杳杳說的的那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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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前,下了晚自習後,陳清辭跟平常一樣往家走。
城南這一帶一直都很亂,屬于梁溪市的貧民區,魚龍混雜,隻要不鬧出人命,平常都沒有什麼人管。
而臨近琥珀街的,網吧,小巷及KTV都是一些周圍混混愛去的聚焦地。
他回家路上也經常會聽見,别人被打的慘叫聲及求饒聲,有時候甚至還能聽見一些男女的嬌喘聲 。
所以當他看見地上躺着一個女生,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這一塊KTV有很多,經常會有喝得爛醉如泥的男生女生倒在地上。
但這個女生,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因為她身上穿着和他一樣的校服。
一中也會有女生放學了來這邊玩,但校服都來不及換,就過來玩,還躺在地上的,她是第一個。
他以為她跟之前那些女生一樣,喝多了不省人事才躺在地上,沒想到她抓住了他的腳,怎麼也掙紮不開。
他隻能回頭讓她放手,可她的手卻越抓越緊,另一隻手還死死的捂住肚子。
他看見她動了一下,在微弱的月光下,她的周圍滲出了一些鮮豔的紅色,刹那間,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血腥味。
她的頭發,被痛出的冷汗打濕,全部沾在了臉上,看見身邊的少年。
她就像看見了希望,伸手晃動着他的褲腿,祈求着他能不能救救她,救救她的孩子。
在一個自己都是小孩的年紀,竟然要生小孩。
他隻覺得她是個瘋子,蹲下去扳開她的手指,不想管,可他扳開她又抓緊,扳開她又抓緊,反反複複,嘴裡還一直祈求着,他能不能救救他。
對上她堅定的眼神,他鬼使神差的問了她一個問題
“生下來,你能做到一個當母親的職責嗎?”
她斷斷續續的回答,他卻記得特别清楚
“我可以的”
“他是我的小孩,我以後會努力賺錢養他的”
“成為我的小孩,我對他已經有愧了,所以我更不能自私的用他的生命,來為我的任性妄為買單”
“求求你了,救救我們吧”
最後他打車送她去了醫院,替她交了醫藥費。
她說她以後肯定會把錢還給他的,還說他以後肯定會好人有好報,後來他們就沒有交集了。
這件事的幾天後,某一個中午,方一舟突然跟他說了學校裡的傳聞,問他要不要去查到底是誰亂傳,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他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相信和陪伴。
畢竟沒有光的時候,連影子都會離開,更何況他還一直深處黑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