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悅菀回虔淵州後便閉門不出,生怕林近野派人尋過來,可過了好幾日也沒聽聞觀宏州有動靜,這才放松了些。
今日她是想出門去廟裡上香的,為家人祈福,也為闵敏祈福。隻是沒想到才出門便遇上了隻身來尋她的林近野。
“你......”單悅菀的眼睛瞪得很大,她還是第一次這樣害怕見到林近野,從前明明都期待得不行......
正好遇上單悅菀,林近野便也不進單府了,低頭壓着聲音問她:“是你說的嗎?”
單悅菀自然知曉他在說什麼,此時裝傻也沒有意義,隻好點頭應下了。
“她在你這裡嗎?”林近野又問。
“什麼?”單悅菀不明白。
“闵敏離家出走了,在你這裡嗎?”
單悅菀這下知道自己闖大禍了——若是闵敏在路上出了事,那她這個“多嘴之人”便是災難的導火索......
“她不在我這裡,她、她是幾時走的?”單悅菀着急了,怕林近野不信自己,還拉着身邊的丫鬟道,“真的不在我這裡,你可以問她......”
丫鬟見狀,趕緊擺擺雙手道:“真的不在這裡!”
她們沒有說謊,單悅菀的每個表情林近野都盯着,若她能作假到如此程度,那單家早在朝堂上大有作為了。
“打擾了。”林近野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單悅菀愣在原地,他來去匆匆,甚至連水都沒進府喝一口,這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矜貴優雅的林近野嗎?
府前的百姓還圍在一處看,單悅菀怕叫人看了熱鬧,隻好轉身進了府内,背靠在牆上,心中難過得不行——她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林近野對闵敏的好是不會再給第二個人的......
即便是清晨,含萃樓中也依然有客人進進出出,多的是早上出工來不及用早飯的壯漢。
林近野進門時恰好遇見秦見君将裴知禾送去書院回來。
“闵敏怎麼了?”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秦見君再見到林近野這樣不修邊幅且狼狽的模樣,便知道是闵敏出事了。
門前總有百姓擦肩而過,不是講話的好地方,兩人忙上樓進了雅間。
雅間門才關上,林近野的聲音就跟着響起:“闵敏離家出走了,她來過你這裡嗎?”
“離家出走?”秦見君蹙眉道,“無緣無故為什麼離家出走?你欺負她了?”
林近野歎了口氣道:“是闵金環,通過單悅菀将闵敏生病的事告知了闵敏......”
秦見君深吸了一口氣:“單悅菀?就先前跟你傳绯聞的那個單家小姐?”
“绯聞?”
“就是謠言。”
“嗯......對。”
“還對?”秦見君氣不打一處來,恨鐵不成鋼道,“你自己瞞了那麼久的事,就這麼讓單悅菀捅出去了?”
“是我的疏忽......”不知為何,林近野總覺得秦見君有法子找到闵敏,她同闵敏之間,有着旁人無法插足的氣場。
“你知道她在哪兒嗎?”林近野眼中全是期待。
秦見君别開臉道:“不知道,她沒告訴過我這件事......”說着,她思索了一下,又道,“有沒有可能她根本沒離開觀宏州?搞不好在玩燈下黑?”
林近野搖搖頭,道:“我已經派人将觀宏州搜了個遍,沒看見她......”
“以她的性子,不會冒險去不熟悉的地方......”秦見君分析道,“你先前不是帶她出去玩過嗎?沿着那條路再走一遍,應該能找到她!”
林近野點點頭,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秦見君有些放心不下,畢竟闵敏是全大荊唯一一個她真正的“老鄉”,有些跟别人說不了、别人也聽不懂的話,隻能跟闵敏交流,她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我跟你一起去找吧。”秦見君道,正好最近手頭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她能騰出空閑來找人。
沒想到林近野搖了搖頭,忽然正色道:“我就不去尋她了......”
“什麼意思?”秦見君看不懂他這個操作。
“她離開,無非是怕我們看見她病重的模樣,根源在于病,而非離開......”林近野道,“我要去南海找神醫......能否拜托你替我尋到她?我想讓她回來後能得到妥善的救治......”
秦見君看着面前這個男人認真的神情,心中對他的不滿消散了許多,但還是嘟囔了一聲:“你就不怕闵敏在外面出什麼事嗎......”
“她很聰明。”林近野堅定道,他相信闵敏不會随意将自己置于險境。
“行。”秦見君向來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林近野隻在含萃樓匆匆吃了一頓飯,便騎上新買的駿馬回觀宏州去了。
據荀馨所說,羅隻應該是出海了,那麼林近野這趟南下應當也是要出海去尋人的,他得先回觀宏州收拾行李。
可他畢竟是個肉體凡胎而非金剛不壞,才進了林府的門便因連日勞累倒下了,林骈說什麼也不肯讓他貿然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