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死了好幾年了吧。”林無渙感歎。

“七年。”

“哦，首相倒是記得很清楚。”林無渙說得慢悠悠，“你知道嗎，他們是同一年死的，一個死在年初，一個死在年末。甚至他們死的時候，我們的母親還在位呢……”

“不過一年後，母親也死了。之後林子業也走了，他說他不想待在皇宮。”林無渙漫無目的地看着天花闆，“我最後的親人也沒了。”

“哈哈哈……”林無渙大笑，“我，最後的皇儲，13歲登基，曙葵國最年輕的國王，是不是很爽？”

“說啊，怎麼不說話了？”幽藍的眼睛看着他，帶着毫不掩飾的惡意。

南景煜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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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詞，最近可能不太平，你要不要……”南景煜看着蘇詞翡翠色的眼睛。

蘇詞搖搖頭：“不行噢，說好了訂婚宴那天你再來接我。未婚夫妻怎麼能在婚宴前同居呢？”

蘇詞剛将目的地設置成胡楊縣，南景煜的手環突然投射出全息通訊。少年的指尖驟然收緊——光屏裡那張染了銀灰發色的臉，分明是林軒。

失蹤了一年多的林軒！

蘇詞側頭看向南景煜，南景煜正看着全息投影裡的人，他沒有開攝像頭，對面的人看不到這邊的情況。

影像裡傳來人開口說話：“首相。”

蘇詞倚在座椅裡，翡翠色瞳孔倒映着操作屏藍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手環。他狀似無意地調整坐姿，袖口暗袋裡的微型掃描儀正對着投影進行三維建模。

“什麼事？”南景煜冷淡地說。

“墨予涵問您過兩日是否有空，他想約您叙叙舊。”

“讓他把時間地點發我。還有事嗎？”

“還有，北歡小姐，就本周五的國際Omega權益保護組織舉辦的活動，想和您詳談具體細節。”

“今晚九點。”

“是。”

南景煜挂斷通訊。

蘇詞問：“你的新秘書？”

南景煜興緻缺缺：“嗯，蘇溪硬塞給我的。”

“這人把喬治擠走了？”

“不是，喬治是生活秘書。”南景煜轉頭時，正撞上蘇詞燦爛的笑，仿佛方才的緊繃隻是光影制造的錯覺。

"令堂挑秘書的眼光倒是别緻。"蘇詞用鞋尖輕蹭對方锃亮的軍靴。

"你在意？"銀發青年突然逼近，帶着薄繭的拇指按上他後頸的抑制環。

“沒有，隻是覺得他長得挺好看的。”蘇詞往旁邊躲，避開南景煜的靠近。

“你對他感興趣？”南景煜話裡帶上了淡淡的醋意。

偏偏聽的人察覺不出來：“嗯，有點興趣。”

空氣中突然冒出濃郁的雪松香，将墨發少年包裹住。可惜少年現在是個Beta，沒了芯片，他完全感覺不到信息素的存在，更不可能提醒吃醋的首相：你的信息素外溢了。

飛行器降落在胡楊縣時，蘇詞已經将那人的面部數據傳回新星社。

他走下去時，周圍的Alpha和Omega紛紛對他“敬而遠之”，蘇詞早習慣了這種情況，隻以為他們不想沾上Beta的“塵埃味”。

絲毫沒想過，他身上的雪松香讓AO根本不敢站在離他五米内的位置。

———

三天後的夜晚——

誰也不知道，首相官邸頂層的全息玫瑰即将凋零。

南景煜剛結束與軍部的會議，他扯開銀灰色領帶的手指蓦地頓住——走廊傳來清冽的柑橘味香水。

"首相，這是夫人送給林秘書的……"秘書喬治話音未落，懷中的靛藍繡球突然綻放。七百二十片琺琅質花瓣折射着人造日光，在牆面上投下詭谲的波紋。

南景煜拿起夾在裡面的卡片，走廊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卡片的鎏金邊緣被他捏出深深的褶皺。

「緻林霖先生：願這抹藍能撫平舊傷——蘇梓枵」

年輕秘書突然踉跄着扶住牆壁，額頭滲出冷汗。在他的視野裡，那些藍色花瓣正在融化成深海，而首相紫羅蘭的眼眸翻湧着暴風雨前的鉛雲。

"藍色繡球在古地球時代……"來自曆史系的高材生本能地開口，卻在南景煜擡眼時噤了聲。

如果用信息素來形容首相的怒意，雪松的枝桠早已将這裡填滿，在牆面刮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不過，理性的首相克制住了那種沖動，辦公室裡沒有一絲信息素外洩。這讓B級Alpha的喬治松了口氣——在場的人裡就他的等級最低。

理智的首相沒拿任何人出氣，隻是切斷了首相官邸頂層全息玫瑰的電供。

這束永生玫瑰自誕生起，迎來首次凋零。

首相冷冷地說："通知北歡，她上次的提案有問題，到會議室與我詳談。"

于是，當晚的第二位受害者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