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餘還沒緩過來,說不出話。
南煙也不惱,擡腳踩在林餘大腿上,細高跟紮得疼,林餘大喊:“我說我說……”
南煙站好,像個懵懂少女,看着他,露出期待的笑。
“他和皇室的人做交易……”
“皇室?”
“林逢鹿。”
林逢鹿……那個從平民回歸皇室的Alpha。
果然是他。
此人身份存疑——他的祖父曾是皇室旁系的,因分化成Beta,被取消皇室頭銜,變為平民,娶妻生子,生出幾個Beta兒子。後來最小的兒子和一個Omega結婚,生出來個Alpha,也就是林逢鹿——簡直是中了基因彩票。
“他找林軒做什麼交易?”
“我我我不知道!”
“嗯?”
“啊……我真的不知道!”
“那他們現在在哪裡?”
不管問什麼,林餘都隻會說不知道。
南煙見也問不出什麼了,本來她就不抱有什麼期待,就沒再理他,轉而走去另一個人那邊。
“别裝了,知道你醒了。”南煙淡淡地開口。
女人沒睜眼,但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南煙伸手去鉗住女人的下巴,女人不适地皺了皺眉,睜開眼惶恐地看着南煙。
“你知道嗎?林軒喊你媽媽。”南煙輕聲說,“我都沒喊過蘇溪媽媽。這是一個很親昵的稱呼呢……”說着,南煙甩手給了林柯蘭一巴掌。
“我以為你對林軒有多好,喝醉了還喊着媽媽……”
林柯蘭不敢與南煙對視:“對,我不配當母親。”
“啧——”南煙嗤笑一聲,走去拿了一條鞭子,給林柯蘭解了綁之後遞給她,“你現在給他抽十鞭,我要看到有十條鞭痕,你們就可以走了。”
“你也知道吧,沒有一個警察會在乎Beta的死活,所以除了求我放過你們,沒有别的辦法。”
林柯蘭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接過繩子,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南煙往後退,“你随時可以開始。”
林柯蘭弱弱地看向丈夫,林餘怒視着她,眼神仿佛是要把她吃了。
“你這個瘋女人!你會不得好死的!你和林軒都不得好死!”林餘對着南煙破口大罵。
南煙沒搭理他,把胸針解下來放手裡細細撫摸,胸針上的粉色已經有些氧化了,也看不出形狀是個什麼花,但南煙喜歡——這是林軒送給她的第一個禮物。
南煙思緒有些飄忽,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破風聲,她擡手抓住了朝她揮過來的鞭子,冷冷地擡眸,看着癱在那卻惡狠狠瞪着她的林餘和下手毫不拖泥帶水但眼神閃躲的林柯蘭。
南煙抓着繩子用力往自己這邊一拽,讓林柯蘭向前踉跄了兩步,接着她走上前反手把鞭子套在林柯蘭脖子上繞兩圈,再把末端一拉——
“嗬——”林柯蘭頓時呼吸困難。
南煙松開鞭子,把林柯蘭摁倒在地,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和林軒一樣不乖。”
林柯蘭拿掉脖子上的鞭子,手撐着地面大口喘氣。
“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們。這裡沒有窗,門是唯一出口,别想着偷偷跑掉,所以——,希望下次來的時候我能看到那十條鞭痕噢。”
說着,她走出去并從外面鎖上了門。
林柯蘭還在大喘氣,林餘不耐煩地踹了她一腳:“快他媽給老子松綁!”
林柯蘭還未有動作,“咔哧——”門又開了。
南煙探頭進來:“抱歉,我來拿一下東西。”
她輕快地走進來——高跟鞋已經換成了平底鞋,把那兩個箱子蓋上疊一起搬走,邊走邊苦惱地說:“唉,本來還想着打扮漂亮一點見林軒的……真是遺憾。”
“咔哒——”門又鎖上了。
———
南煙第一次見到林軒,不是通過蘇詞的介紹。
當她第十三次擦拭靴子沾染的污水時,終于踹翻了吱呀作響的鐵皮凳。劣質機油的氣味彌漫在空中,她對着布滿刻痕的櫃台冷笑:"所以這就是西區最好的機械師?"
“不是,我師傅前天死了。”
林軒低頭拆解武器,棕發垂落遮住眉骨,整個人仿佛生鏽的零件堆砌成的雕像。
"保險栓沒壞。"他的聲音像砂紙磨過鋼闆。
南煙抱臂倚着櫃台,看這人組裝槍械。
月光從漏雨的頂棚淌進來,為他的睫毛鍍上汞合金般的冷光。
當林軒把修好的武器推回來時,她故意用戴着黑絲手套的指尖劃過他手背:"Beta?"
"您過敏了。"林軒突然揪住她的手,露出袖口内測密密麻麻的紅疹,"軍用級潤滑劑裡摻了桉樹油。"
南煙愣神的刹那,林軒拿出膏藥輕輕塗抹在她的手腕上。
……
後來,蘇詞把他帶到自己面前,說,他是新星社的第三個成員。
他們仨時常在西區廢棄的舊教堂裡,看着透過彩色玻璃窗的陽光,暢想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