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怎可能不記得,他今早還特地提到呢……
「第三,每周三要出席首相府晚宴,畢竟我們需要澆灌些愛情謠言。」
蘇詞緊張地吞咽了一下:“首相府晚宴?”
“嗯。”
“都有誰會去?”
南景煜輕笑:“别緊張,就我的父親母親、蘇雅瓊,你母親應該也會來。”
……
南家的鎏金穹頂将月光折射成無數棱鏡,蘇詞站在粒子屏障前,心想,白桦路那房子跟這裡比起來,還是太樸素了。
蘇詞穿過粒子屏障時,掃描儀開始瘋狂震顫。他無奈地取出腰間的匕首——這也不能帶?好吧,吃飯帶這個好像确實不太好。
蘇詞往裡走,翡翠色瞳孔倒映着長廊兩側的全息玫瑰。那些投影的每片花瓣都在實時傳輸數據,看上去比白桦路的監控系統精密百倍。
他輕啧了一聲,對身邊的南景煜說:“首相大人不如直接給我套電子鐐铐?”
南景煜認真地問:“可以嗎?”
見他這樣問,少年不再搭理他,快步往前走去。
宴會廳位于東側,牆壁上鑲嵌着金色的浮雕,天花闆上繪有精美的壁畫,描繪着帝國的曆史場景。
長條形的宴會桌上鋪着潔白的桌布,上面擺放着精緻的銀器和晶瑩剔透的玻璃杯。桌上已經擺滿了美食,香氣四溢。
“小秌教你的領結系法?”南景煜一邊打趣一邊給他理了理襯衫,“第三顆紐扣的反監聽裝置露出來了。”
蘇詞扯出個假笑,不理會他的搭話。翡翠色瞳孔映出宴會廳全景:蘇梨正牽着蘇梓沫的手,防止她亂跑,女孩的玫瑰花頭飾蔫巴巴垂着;蘇梓秌獨自一人欣賞壁上的浮雕;蘇溪在和蘇雅瓊交談;而南凱霆手持鎏金權杖,杖頭鑲嵌的寶石分明是軍部最新型信息素收集器。
“令尊的權杖……”蘇詞踮起腳湊到南景煜耳邊,“夠買下整個胡楊縣的防護罩。”
南景煜低笑出聲,“小詞想要?”
蘇詞搖搖頭,“不敢想。”要是他有這錢,立馬撂挑子不幹了去環遊世界。
衆人入座,蘇雅瓊坐在主位,她的兩邊分别是蘇梨和蘇溪。
“嘗嘗這個。”南景煜切下帶着鎏金糖紙的蛋糕,“用的是北區最好的玫瑰。”
蘇詞咽下甜膩的死亡邀約,在桌布下悄悄伸腿去踩南景煜的軍靴,“首相府的廚藝……”他舔去唇角的奶油,“比墨予文的果汁還令人驚喜。”
青年忍不住悶聲笑起來:“你現在很喜歡用墨予文來當形容詞。”
蘇詞沒搭理這句話,追問:“這該不是首相大人親自做的吧?”
南景煜湊到他耳邊:“不是,但你的這份,我特地單獨給它加了雙倍糖霜。”
聞言,蘇詞又重重地踩了他一腳,“還記仇呢,大人?”說着,他挖起一大勺蛋糕,提高音量:“來,景煜,這個蛋糕很好吃,嘗嘗。”
南景煜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随後喝了一杯水,“夫人,其實我真的覺得你該戒糖了。”
蘇詞淡淡道:“我又不是天天吃,隻是偶爾偶爾吃一次。我去蜜糖陷阱甜品店的頻率是一個月一次。不像某人,一有機會就給我加緻死量的糖霜。”
蘇溪正優雅切開牛排,突然聽到餐刀與骨瓷盤摩擦出尖銳聲響,她朝聲源看去,“你母親沒教過你用餐禮儀?”
蘇梓秌不知所措地低下頭,握着餐刀的手微微顫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變得慘白。
蘇詞輕咳一聲,握住弟弟顫抖的手,“夫人,請您見諒,秌秌是第一次拿起餐刀。”
接着,他小聲又不失興奮地對弟弟說:“秌秌成功把牛排切開了,很棒!哥哥第一次用餐刀的時候,都沒能把肉切開。”
“再切一次給哥哥演示一下,可以嗎?”
蘇梓秌紅着眼眶看向哥哥,咬了咬下唇,緩緩動起了餐刀。餐刀一與瓷盤發出響聲,他立馬停下,不知所措地看向哥哥,随後又在哥哥鼓勵的眼神中繼續切。
蘇詞摸了摸他的頭,“看,秌秌又成功了一次。”
蘇梨胸前的鸢尾花胸針泛着冷冽的光,她用不小的聲音說:“還是貧民窟的野孩子……”
“母親。”南景煜出聲制止。
“砰——”餐刀和叉子摔在瓷盤上的聲音響起。
蘇梨冷笑着看向蘇溪:“我的孩子用餐禮儀沒有任何問題,倒是姐姐,你在外面裝得在優雅,也改變不了内裡的庸俗。”
蘇溪握緊餐刀,“我可不像某些人,豢養……”
“啊,呸——”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墨發少年身上。
“這道焗蝸牛……”蘇詞颦蹙着眉,“真的沒有受過核污染嗎?”他将瓷盤裡的蝸牛推進骨碟裡,“比胡楊縣的速食面還難以下咽。”
“沫沫,你說是吧?”
蘇梓沫懵懵地點點頭。
聞言,蘇溪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蘇雅瓊乏味地看着底下無趣的針鋒相對,未置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