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季家老宅

這裡正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起來。

檢測儀正在庭院中央嗡鳴，墨予涵瞥了眼被铐在夾竹桃旁的季月，“最後三分鐘，等結果出來，你最好祈禱季靜身上沒有驗出Omega基因。”

季月慢條斯理地整理着珍珠耳環，腕間手铐叮當作響：“墨長官不如擔心自己——私闖民宅的罪名，夠你在監察院喝三天苦茶了。”

檢測艙内的季靜突然抽搐起來，醫療屏顯示她的Alpha信息素濃度正在飙升。

“數據出來了！”法醫官的聲音帶着顫意。全息屏在空中驟然展開，上面清晰顯示着純正的Alpha血統。

墨予涵的槍口瞬間調轉對準法醫：“你在逗我？一個小時前鑒證科還說她脊髓液裡有Omega激素！”

“那或許是儀器故障。”季月起身，撫平旗袍褶皺，指尖點在墨予涵槍管上，“長官，可以給我解開手铐了嗎？”

此時，在他們身後，二十多家媒體的無人機正将鏡頭對準檢測儀——季家不知何時召來了直播。

“不可能......”蘇詞通過直播盯着光屏裡季靜蒼白的臉，忽然發現她的左手小指在抽搐，一下重一下輕的……

是摩斯密碼。

“GINKGO ROAD FANG JIN LAN”

Ginkgo Road 銀杏路 fang jin lan ……應該是個人名，方？房？錦？瑾？金？藍？瀾？岚？——方晉藍！蘇詞在腦海裡搜刮出這個名字，是之前爆炸事件的女孩。

小靜說的是她嗎？

為什麼是銀杏路？那女孩住的明明是第三區。

蘇詞點開手環給南景煜發去消息。

但南景煜一直沒有看手環，無奈，蘇詞隻好深吸了口氣……不到兩分鐘，南景煜就看到消息了，還有空問他一句：“小詞，你的心跳怎麼這麼快？”

“因為你不理我，我隻能想辦法讓你理我。”

突然，直播彈幕多了起來。

畫面被切換成季家醫療中心的檔案——季靜的Alpha分化證明赫然标注着九年前的日期，公證處鋼印清晰可辨。

墨予涵的耳麥裡響起監察長的怒吼：“立刻撤隊！星網熱搜前五全是彈劾你的話題！”

季月輕笑一聲，探員給她解開手铐後，她走到南景煜身邊：“替我向小詞問好，首相先生。您家小朋友是不是總做噩夢？”

“小孩子夢裡的胡言亂語可不能當真。”她晃了晃裝着銀色粉末的琉璃瓶，“我們新研發的安神香，或許......”

槍聲打斷了她的尾音，子彈擊中琉璃瓶，發出清脆的聲響，銀粉飄散在風中，帶着濃郁的香味。

“下次我會瞄準你的腦袋。”墨予涵收回配槍，轉身離去。

在他們的頭頂，星網直播的輿論風暴愈演愈烈。

— — —

上午十一點·南區白桦路17号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

與此同時，蘇詞的手機鈴聲也響了。

“喂，小詞，開門。”是安秉。

蘇詞跑去開門，和安秉對視一眼，他就讀懂了安秉的意思——去找方晉藍。

顯然，安秉也發現了季靜傳達的訊息。

……

很快，懸浮車從白桦路離開。

蘇詞将生物追蹤器嵌入手環，金色光流在表盤遊走。接着，光屏裡第三區全息地圖上出現一個閃爍的紅點——那是方晉藍身上追蹤芯片的信号源。

安秉笑道：“季月在她身上裝了追蹤芯片，反而便宜了我們。”他已經許久沒有感受過，這種角逐的刺激了。

一旁“全副武裝”的少年正在擺弄他的護目鏡，“多虧你，天才黑客。”

“喂，你一個Omega，為什麼要怕「花粉」？雖然裡面有「白色黃昏」，但不是已經确認過，這次的花粉隻會感染Beta嗎？”

蘇詞側頭看了他一眼：“你猜。”

安秉喉結動了動，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裡——莫非你是個Beta？！

在蘇詞肯定的眼神中，他先是震驚了兩秒，随後搖頭歎息：“你們陽光福利院這麼邪門？”一個個都不能擁有自己的真實性别嗎？

蘇詞看着地圖上的紅點，“以後再解釋，先找人。”

“信号消失了！”

安秉果斷駕駛車子滑進地下通道。

蘇詞的手環突然報警——超标200%的變異花粉正滲入通風系統，想必外面的空氣飄滿了甜膩的花香。

蘇詞開口：“先去她家看看。”

安秉根據蘇詞的指示，抄了近道前往方家。

“你怎麼認識這人的？”安秉好奇地問。

“「蜜糖陷阱」隔壁發生了一次意外爆炸，那時候認識的，我送了她回家。”

“這麼巧，冥冥之中啊。”安秉心想，曙葵還真是小，這人能同時偶遇靜靜和小詞。

還都是在有大事發生的時候。

蘇詞說：“我比較好奇，你不知道她人，是怎麼查到她的追蹤芯片的？”

安秉神秘一笑：“天才的事少管。”

蘇詞：……

方家的屋子擠在第三區最陰暗的角落，門縫裡滲出劣質香水的刺鼻氣味，紙質讨債單貼在黴斑牆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