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予涵酸溜溜地說：“喲，還是紫色的呢，特地弄成某人眼睛的顔色。”

……

南景煜重新回到白桦路的房子，小豬興奮地說：“主人，你終于回來啦！”

“嗯。”

小豬察覺到主人心情不佳，适時閉上了嘴。

這幾日天氣不好，連下了幾天雨，好不容易晴朗兩天，又下起了雨。

窗外是滴滴嗒嗒的雨聲。

“主人需要啟動睡眠輔助模式嗎？”

“不用。”

南景煜閉上眼睛。

蘇詞将他攬入懷中，溫柔地告訴他：“不用害怕了，這裡沒有敵人，我也不會逃跑。”

少年的身上是薰衣草沐浴露和柑橘香水的味道，莫名讓他安心。少年笨拙地學着大人模樣，說：“打雷沒什麼好怕的，現在也沒有人能欺負你了。”

可是小詞，你不知道，他們都欺負我。

次日，《曙國日報》頭版标題猩紅刺目——“藍雨元兇蘇詞：首相枕邊的惡魔”。

街頭巷尾的電子屏上滾動着合成影像：蘇詞的臉被疊加在藍雨中，瞳孔閃爍詭谲綠光，下方配文“首相究竟愛國民，還是愛罪人？”。

“每一滴藍雨都是首相的謊言。”

“首相叔叔，為什麼保護壞人？”

“向國民謝罪！”

……

南景煜關掉光屏，握着那半截共生結，摩挲着斷口，仿佛還能感受到蘇詞砍斷它時的震顫。

那雙倔強的、明亮的翡翠色眼睛瞪着他時，眼底是藏不住的愠怒，以及屬于少年人的鮮活。

他握住門把手，擰開門，房間的燈光忽然暗了下來。

他轉過身，發現投影自動啟動，空中浮現出蘇詞的身影。

他依舊穿着那件熟悉的白色襯衫，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眼神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柔。

“煜煜，”蘇詞的聲音響起，“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帶着這半截共生結出門，然後想不開。”

共生結，“同生共死”，既是祝福也是詛咒。

蘇詞對南景煜愛自己什麼并不自信，但對于“南景煜愛自己”這件事十分自信。

南景煜不可能尋短見，但南景煜極有可能會與那些人玉石俱焚。

于是，他錄下一段影像。

南景煜愣住了，他望着投影中的蘇詞，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發不出聲音。

蘇詞的身影在空中輕輕晃動，仿佛随時會消散，但他的聲音卻清晰而堅定：“我已經知道你最大的秘密啦，你是Beta。其實我給你注射Omega腺液的時候，想着如果你變成了Omega，那你也是受害者，就不用被我連累啦。不過出乎意料，你是Beta呢。”

南景煜的手指緊緊攥住門把手，指節泛白，目光死死盯着蘇詞的身影。

“想想也知道，這些年你有多不容易。”蘇詞的聲音低了下來，帶着一絲心疼，“你僞裝成Alpha，背負着整個曙國的期望，卻從不敢讓人看到你的脆弱。你把自己逼到極限，隻為了這個社會的未來。”

他說到這裡，忽然笑了起來：“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你。你不是因為S級Alpha的身份而偉大，而是因為你——是那個願意為Beta、為Omega、為所有人争取公平的南景煜。”

“煜煜，你之前問我，如果你是Beta、是Omega，我會不會喜歡你。喜歡的，我沒有騙你，我喜歡你。”

“對我來說，Alpha反而是減分項呢，可在此之前，我還是那麼喜歡你。”

南景煜眼眶微微發紅，手指顫抖着伸向空中的投影。

“南景煜，你要好好活着，成為一個偉大的領袖。你要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讓Beta不再被忽視，讓Omega不再被壓迫，讓Alpha不再傲慢。你要讓曙國真正成為一個ABO平等的地方。”

他說到這裡，身影開始逐漸消散，聲音也變得飄渺：“至于這半截共生結……等我回來，我們再重新拼上，好嗎？”

投影徹底消失，房間的燈光重新亮起。南景煜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他低下頭，看着那半截共生結，嘴角微微上揚，聲音沙啞而溫柔：“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