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這天,曙國的網絡上掀起了一場娛樂向的星曆408年度人物投票活動。
起初,衆人紛紛為自己鐘愛的明星偶像拉票打榜,榜單上的名字你來我往,競争激烈……直到有人本着好玩的心思将蘇詞的名字放了上去。
幾乎是一瞬間,蘇詞的票數如火箭般飙升,勢不可擋地沖進了前十。為他投票的基本都是Beta和Omega,投票通道被他們的血色數據洪流淹沒。
而蘇詞的照片下方,寫着這樣一句話:
【打破桎梏的先驅者,為曙國的ABO平等開辟新篇章】
短短幾個小時内,蘇詞的名字便登頂榜首,成為了無可争議的焦點。
更有意思的是,那張照片是從官網懸賞令上截下來的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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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7:00
天還未完全亮,路燈還在勤勤懇懇地工作着,幾縷光線偷偷溜進窗簾縫隙,落在季靜蜷縮的肩頭。
安秉盯着她額頭那縷随呼吸起伏的碎發,許久,他移開視線,起身掀開窗簾的一角,望着窗外簌簌而落的初雪。
回憶像鏽蝕的齒輪開始轉動,回到蘇詞下墜那天。
此前,他把季靜交給了季陽,盡管他并不相信季家有什麼好人。
其實他從未想過要成為什麼正義的使者,更不曾有過為某種使命獻身的決心。他更喜歡站在邊緣,當一個看客,冷眼旁觀這個世界。
蘇詞給他的任務是,送墨予文到雙子塔,然後離開。
可他卻沒有選擇離開。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不想再過四處逃竄的生活,厭倦了永遠躲在陰影裡的自己。
不過,蘇詞騙了他,也騙了林無渙。
蘇詞騙了所有人,從雙子塔最高處一躍而下。
安秉愣愣看着窗外防護罩破碎,泛起一陣霧,直到再也看不清外面的情況。
最後蘇詞留給他們的,隻剩一灘血迹。
“怎麼了,做噩夢了?”季靜睜開惺忪的睡眼問他。
安秉搖搖頭,“再睡會兒。”他親了親季靜的額頭,閉上眼睛,腦海裡卻依舊想着那天的事。
墨予涵帶着軍團的人将他抓住審問,很顯然,他是幫兇,是蘇詞的副手。
地牢的陰潮滲進骨髓,安秉蜷縮起來,心想,不知道自己的Alpha父親所住的冷宮有沒有這裡冷?
想來是比他的處境還要難受百倍,否則也不會瘋了。
安秉在牢裡等着自己的結局,等着那群貴族将自己推上行刑台。或許,他該學習一下演講技巧,像林逢鹿那樣,在死前來一場精彩的演說。
不過,比判決書先到來的是墨予文。
粉發少年緩步走來,如同救世主般出現,随後,他就被放了出來。
據墨予文說,安秉最大的罪名是劫獄,那就好辦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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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8:00
墨予文還蜷縮在溫暖的被窩裡。
突然,一隻手掐住他的脖頸,溫熱的吐息打在他的後頸上。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Omega了。”
“啊!”墨予文驚坐起來,發現隻是一場夢。
他又夢到了那個惡心的Alpha。
墨予文蜷縮起來,低聲啜泣。
在他被臨時标記後,所有人都告訴他:沒關系,這隻是一個臨時标記。
可是,他就是忘不了那種被毒蛇纏上的黏膩的惡心感。
他第一次痛恨起自己Omega的身份。
憑什麼Alpha可以随意的、不顧Omega意願的去标記人。
“嗚嗚嗚……”
“叩叩——”敲門聲響起。
“……誰?”墨予文抹了把眼淚。
“是哥哥,可以進來嗎?”
“請進。”
墨予涵走了進來,走到床邊,朝他張開手臂,“小寶,怎麼了?”
墨予文撲進哥哥的懷抱,“嗚嗚嗚……哥,我又做噩夢了。”
墨予涵抱着他,揉了揉他的粉發,“别怕别怕,小寶,那個Alpha已經被關起來了,沒有人能傷害你,我們會保護你的。”
“哥,我讨厭Alpha。”墨予文悶悶地說,“除了你和爸爸。”
墨予涵摟緊可憐的弟弟,“這種事再也不會發生了,我保證。”
“我以後不想和Alpha結婚。”
“嗯,小寶想和誰結婚就和誰結婚。那小寶喜歡誰?”
“誰也不喜歡!”
“好嘛,不結婚也是可以的,小寶想做什麼都可以。”
“那如果我想和Omega結婚呢?”
“可以。”
“齊青哥也可以嗎?”
“……這個不行。”
“那……林無渙呢?”
“這個更不行!!!”
墨予文悶悶地“哦”一聲,他才不是真的想和林無渙結婚呢,隻是不知道林無渙現在怎麼樣了,一直被關在皇宮裡……
也不知道,蘇梓枵到底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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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00
“姐,該起床吃早餐了。”方晉藍走到床邊,推了推方晉紅。
“哦。”方晉紅起床,洗漱之後,和方晉藍一起去餐桌前吃早飯。
“姐,今天是冬至,我們廠裡放一天假,出去玩不?”
方晉紅果斷拒絕:“不去。”
“為什麼,你好多天不出門了……”
“啊——”方晉紅突然抓狂,“我說不去!不去!”奶油混合青提的信息素溢出,方晉紅眼眶變紅,神色瘋狂。
方晉藍摁住她,“姐,你冷靜點。”
方晉紅甩開她的手,“你讓我怎麼冷靜?!他們全都嘲笑我是Omega,在馬路邊蹲我,我要出門就全都圍上來……你讓我怎麼辦?!”
“憑什麼我還是Omega,為什麼解藥對我不管用,你說啊,為什麼!!!”
方晉藍沉默地看着她歇斯底裡,等她吼累了,再給她遞紙巾。
方晉紅接過紙巾擦眼淚,稍稍冷靜一下後,小心翼翼地看向方晉藍,“阿藍,我不是故意的……你,”
“沒事,我知道。”方晉藍淡淡地說。
方晉紅抱住妹妹哭泣,一個勁兒地道歉。
“沒關系,沒關系的。”方晉藍抱住哭泣的姐姐,嘴角揚起一抹笑。
你當然得是Omega呀,姐姐,你得一直是Omega,不然怎麼受我曾經受過的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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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00
林霖放下手頭上的工作,煮了一碗清湯面吃。
一個身影朝他走來,林霖擡起頭,聽見那人說:“師傅,這個能修嗎?”
她晃了晃手中的物品,是一枚胸針。
“它褪色了,還有些變形,可以修嗎?”
林霖放下碗,站起來,問:“你怎麼來了?”
南煙笑了笑:“我不能來嗎?”她在店裡四處看了看,到處都是零件工具,以及一股機油味。
“你午餐就吃這個?”她指了指那碗清湯寡水的面。
“嗯。”
南煙抓住他的手,林霖下意識縮手,但沒掙脫開。
“走。”
“去哪?”
“我餓了,想吃炒飯。”她拉起林霖就想往外走。
林霖站在原地,“南煙,我是Alpha。”
「對不起啊,我和你說過的吧,我讨厭Alpha。」
“對不起。”南煙說。
“為什麼要道歉。”林霖問。
“因為,那時候沒相信你。”南煙握緊他的手,“其實我一直在找你,你不辭而别,又突然出現,還變成了一個Alpha……所以我才……”
“沒關系,但是吃飯就不必了。”林霖垂下眼眸,問,“他呢,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