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見塵在師門中為大師兄,在他之下,有許多年幼的師弟師妹。不少師弟師妹,自小離開父母上山修行,愛哭、愛玩、愛鬧,甯見塵身為大師兄,沒少照顧他們。這些師弟師妹長大後,也還依賴師兄,有什麼不決之事,就過來扯甯見塵的衣角,撒嬌求情。
因此甯見塵見到這些十幾歲的少年,看他們的神情,就知道他們心裡想什麼。初見到江橋,甯見塵也像是見到自己的師弟師妹一般,多照顧幾分。
江橋未全說實話,隐瞞了别人欺負他的事,他也知道。隻是為何,他會在夢中見到他?
甯見塵有心快速逼出火浣毒,與三尺泉靈氣相合,以早日傷愈,返回昆吾派。他有隐約的預感,不應長留在清微劍宗,或許以後會發生他不可控制的事情。因此這日,他冒險違背了師父的囑托,一改往日緩慢抽出火浣毒的做法,而是運功強行逼出了殘留在身體中的火浣毒。
火浣毒随着他運轉靈氣,從傷口中逐漸被逼了出來,一朵又一朵焰花飄散在空氣裡,甯見塵身旁的三尺泉水,也一反常态被火浣毒燒灼成了沸水。這番做法雖有些沖動,但甯見塵已經在三尺泉中溫養已久,再加上他忍下了皮肉被燒灼燙傷的痛苦,精細控制靈力的能力很強。因此比起緩慢抽出火毒的做法,也就是更痛苦和更危險一些罷了,同樣能夠達到目的。
但是不知為何,甯見塵進入了夢境之中。
之所以是夢境,是因為在他理解裡,這是現實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他的身體自丹田起,如在灼燒的火海中一般。這既是身體溫度的提高,也是情欲執念的提升。甯見塵微微喘息着,臉頰通紅,濕水的長發粘在頸側。泉水澆到他赤裸的胸膛上,也變成了蒸汽。
他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了江橋這個少年。
也許是潛意識深處,甯見塵還記得那一抹莫名其妙的香氣,在他初見少年的那日。
甯見塵摸上少年的臉頰,這瘦瘦的下巴,他一掌就可以捏碎,而觸感也如記憶中一般,不可思議的滑膩。
甯見塵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誰知道,這個少年看似其貌不揚,身體卻有奇妙的益處……隻有靠近他時,撫上他時,才感覺到那皮膚、骨骼、肌肉,都長得恰到好處。身材比例完美,四肢修長,腰肢窄痩,骨肉勻停,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不是那般花團錦簇的美貌,而是蓓蕾緊收的少年韌勁。
尤其是……帶着少年變聲期的青澀嗓音,哭叫的時候……
就連那微深的膚色,都顯得比别人更色氣無窮。
隻是,甯見塵确認,他确實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
有的香,是那種很濃烈霸道的香,占據你的鼻端,恨不得宣告天下般的香,用盡一切刺激和烘托的手段。有的香,卻是細細小小的,回避藏匿的,不情願的,直到你終于忍不住把那一絲香勾出來時,才發現是勾人的,蠱惑的,冷淡而糜豔的。
冷心無情,奈何藏了勾人媚香。
因此,甯見塵不受控制地,看向那他曾凝望過的細痩脖頸,仿佛一口就可以咬斷,而味道也确如他想象的一般,甚至更加甘美。唇瓣吮吸,留下了數枚紅痕。舌尖微舔,品嘗白玉般的耳垂。流連的銀絲如肮髒欲色,就連喘息聲,也變成了下流人的惡俗低語。
這樣一個穿着粗布衣裳的普通少年,如果不是撕開衣裳,撫摸衣下那如玉般身體,會發現這種妙處?
甯見塵的眼神也變得凝滞了,藏着深重欲念。
隻是突然——一個硬物砸到甯見塵的額頭上。沉重疼痛讓他清醒過來幾分,眼神變得清明,而一股鮮血也順着額角流下。
“呃這……”
甯見塵撫着鬓邊,一手的鮮血。他看着驚慌失措的少年,衣衫不整地被他壓在身下,幾近赤裸。
江橋不知為什麼,他今天過來更換靈石,入内之後就看到甯見塵昏迷在泉邊石床上。他過去扶起甯見塵,問他怎麼了。甯見塵的眼睛失去神志,半睜半閉。随後他就莫名其妙地被甯見塵困鎖在了身下,撕扯他的衣服,咬他的脖子,還做了一些很奇怪的舉動。
這讓江橋很不安。甯見塵兀自呼吸濁重,似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掙紮之中,江橋摸到了甯見塵放在身邊的佩刀。那把沉重的歸鴻刀被江橋拾起來,用刀柄狠狠地砸了甯見塵額頭一下。甯見塵動作一頓,似乎才清醒過來一些。
但他似乎就清醒了一瞬,眼神落在江橋身上,随後又閉起,幹脆利落地昏倒在了江橋肩膀上。
“!!!?”
剛才江橋被甯見塵壓在身下,江橋怎麼推都推不開,反抗中還被抓住手臂。但這會,失去意識的甯見塵又像石頭一樣壓在他身上,更重了幾分。江橋費盡了力氣把甯見塵推開,從他身下逃出來。
“嗯!?甯仙師!”江橋拍拍甯見塵的臉,發現他是真的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