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岚下達最後通牒,“不許隻玩尾巴。”
霁川擡起身子,幽幽拾起鞭子的末端,慢條斯理道:“嗯…那接下來該玩哪裡呢?教教我?”
“接下來…呃!”脖頸被陡然扼住,力道不大不小,剛好夠将她的話音沒入腹中。
這家夥真是修行在個人。
雲岚被迫仰過頭去,脖頸處傳來一道冰涼,喉嚨混動,她不由眯起眼睛,因為她與霁川徹底綁在了一起,用的是她的法器。
“那我再教你一個吧。”她的聲音有些稀薄。
“好。”
“今晚别出去了。”
“…不知羞。”
“你不喜歡嗎?”
“嗯,我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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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身旁的異動,雲岚迷迷糊糊伸出手往身旁尋去。
“外面出事了,我去一趟。”
“…zzz”
霁川看她仍處于迷瞪狀态,隻好将衣袍無聲隔斷,又将枕頭遞到她身旁,讓她手中并非空無一物才安心離去。
雲岚醒來後,看着手中的的布料沉思良久,都未想起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窗戶悄然掀開一絲縫隙,透進的天光已是昏黃。
下一秒,窗台邊悄然出現一個腦袋,“姐姐,今天就快過去了,你還不起床嗎?晚飯還吃嗎?”
“吃吧。”
雲岚磨蹭着起床穿衣,打開大門,不由傻眼。
外面是一片奇珍異草,煙霧缭繞,不确定,雲岚關上門,又緩緩打開,再看看,眼前景象仍舊沒變。
她遲疑着步入此間,正中是一棵奇樹,其樹為柏,葉皆為珠,皎潔如雪的珍珠,在陽光的映照下透着淡淡櫻粉,如夢似幻。
“三珠樹,這裡應是錦鸾的景和院。”銀竹的聲音自識海傳來。
雲岚瞬間會意,前些日子收到錦鸾送來的法器,現下還是她還人情的時候了。
“木神大人?”她試探着往前走去,一聲清麗的鳥鳴劃破雲霄,“孩子,随我來吧。”
順着鸾鳥的指引,遙遙便見點點宮燈,錦鸾正坐在靈池邊,墨發青衣閑逗着靈鵲,發絲柔柔順着衣擺絲緞一路向下,繞着光潔的腳踝與蓮蓮荷葉一同浸在水中。
順着鸾鳥的指引,遙遙便見錦鸾正坐在靈池邊,墨發青衣閑逗着靈鵲,發絲柔柔順着衣擺絲緞一路向下,繞着光潔的腳踝與蓮蓮荷葉一同浸在水中。
雲岚走近行過一禮,道:“錦鸾上神,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了,這不過普通的傳送陣,不必擔心。”錦鸾攏上衣袍,牽着她的手往木亭走去。
雲岚道:“您月前贈予我三珠樹一韌木筋,我原想等霁川有空時再一同登門道謝,不曾想竟拖到了今日都未主動上門,是我怠慢了。”
錦鸾将雲岚按到椅子上坐穩妥當,而後繞至對面,“三珠樹生長萬年,韌性勝過世間藤蔓,是不錯的材料,你有一把趁手的法器,也對世間有益,況且,我左右不過怕你将我忘了罷了。”
雲岚一怔,轉而笑道:“您想問我什麼?”
錦鸾揮手幻出酒具,“尤記當年,扶光與你都喜歡我這院子,常來這纏着我和禾胥煮酒論道。如今禾胥隕落,扶光入世,你也不似從前,獨留我一人清靜。”
雲岚垂下眼睫掩去心中詫異:不似從前?莫非錦鸾知道些什麼?
她斟滿杯酒試探道:“隻是不知道,這酒是新釀,還是陳年老酒。”
“新與舊之間不過是差了個時間,大體分别。”錦鸾笑着拿過她面前的酒杯,将其盡數倒入壺中,“隻是酒涼入胃,對身體不好。”
雲岚道:“隻是不知這新與舊該如何分辨?”
錦鸾指了指湖面,錦鯉驟然躍出水面,驚起陣陣漣漪,一道接一道地漾出水光潋滟,
“我這湖水是從忘憂泉引來的,釀出的酒也是一絕,這釀酒共有三個階段,起先是湖水的清澈,加入物什之後便會開始渾濁,再經過時間的沉澱,萬物沉入壇底,水體雖然恢複了清澈,但依然能找到渾濁曾存在過的痕迹。
“人心亦是如此,歲月流經心河,必定會留下東西在眼中沉積。”
——?!
雲岚才放下的心瞬間被提到嗓子眼,她不敢相信的詢問銀竹:“我這算是,被看穿了嗎?”
“嗯。”
誰有事沒事說這麼多雲裡霧裡的東西,況且,切勿多管她人閑事是神仙必備素養之一。
要不說見原主故人麻煩呢,連做自己都費勁。
“未嘗過怎麼知道什麼火候是合适的呢?”雲岚懶懶撐着腦袋,看着爐中火苗跳躍,她看着火焰随着霧氣消散,
“煮酒論道亦是雅事,隻是道可道,非常道。”
此地分明隻有二人,錦鸾卻倒出四杯酒,四杯酒,兩杯至于人前,一杯空懸位前,而另一杯,則依舊待在酒壺一旁。
莫非,她知道自己近幾日的動作,不放心自己這位外來者?
雲岚笑道:“木神大人覺得,何時的陽光最好?”
錦鸾道:“陽光自九重撒向人間,你在凡間這些時日,覺得那處的陽光如何?”
扶光本意,是為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