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喻行舟大驚失色：“通關入城均是由我帶隊檢查，他們哪來的兵器？”

“這...這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騷動聲越積越大了，又一兵士跑來，連滾帶爬地跌倒在地。

楚老将軍眉頭一緊：“又是何事。”

“一支北朝部隊繞過山路行至西南城門，有人...有人打開了城門。”

“什麼？！”

衆人皆是不可置信。看來，那位叛徒沒有死，不過如今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将溢之向下跌去，又被人抓着手臂撈起，刀槐道：“将溢之，你現在代表的是虞朝皇室，能不能有點出息。”

楚老将軍拂袖轉身，道：“放她們進來吧。”他對雲岚招招手，“孩子，你過來。”

“你願意帶他們走嗎？”

“所以，你們瞞着我的一直就是這個，她從沒想過能回來，對嗎。”雲岚問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楚老将軍扶着她的手臂，帶她看向腳下泱泱衆民，朗聲道：“諸位，選擇之際已到來，我與太子殿下會死守至最後一刻，與都城共存亡，喻行舟喻大人與這位姑娘，會帶人出城離去，另尋家園保全命脈，你們，不想陪我這把老骨頭也無妨，跟她們走，她們自當會竭盡全力。”

雲岚聽見将溢之的嗚咽，他應是想哭着拒絕，卻被人堵住了嘴，在下面，她聽見衆人憂慮：

“是啊，我這一把老骨頭，跑是跑不了多遠咯，可我不想死啊。”

“我們祖祖輩輩在這裡住了多少年，誰舍得？誰又想死？”

“我家新宅子才剛建成半年不到，我也不舍得哇。”

“唉，出去折騰這一圈，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有機會再見到咯。”

“我也不想和你分開。”

......

“不如繼續祭司儀式，或許神明睜開了眼，我們也能兩全。”

命懸一線間還是老樣子，看來，世人皆知世上真的有神也不是什麼好事。

雲岚蒙聲往神殿行去，從乾坤袋中抽出禦賜寶劍，不行，太鈍了，她折返回來，将目光投向楚老将軍的腰間，大将軍之劍，應是上上上乘之器。

拔出一看，果然如此。

“你要做什麼？”楚老将軍問道。

可惜劍身單薄，“有砍刀嗎，要結識一些，給我來一把。”

楚老将軍：“取我龍雀刀來。”

雲岚轉身面向群衆，運足了十成十的氣說道：“我想諸位還未搞明白，這世上，沒有人比自己更希望自己活下去，同樣，沒有人比自己更在意自己如何死去，諸位的選擇向來隻有，如何生與如何死。”

聲音厚重，傳入每個人的耳中，有人認同，有人提出異議，有人大聲否定。

龍雀刀由二人擡上台來，刀身厚重如斧約有一臂長，在陽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啞光，雲岚接過瞬間青筋暴起。

好險，她差點整個人被帶翻了去！

雲岚咬着牙在手中掂量幾下，這怕是有近百斤，然而，她走的每一步都依舊穩健，每一步她都在暗中活動筋骨。

“她這是要做什麼？”

“切，怪會虎人。”

“就是就是，她也不怕遭天譴。”

天譴？

雲岚可不這麼認為。天神所堅守的天道，在她眼裡也可稱之為自然規律，她自是能夠理解，也認同，神不過是天地中的萬物之一。

但如今，若神真的有大慈大悲、憫渡蒼生之心，就不該斤斤計較！不該阻擋世人走向遠方！

雲岚走入大殿，揮臂三下，卯足了勁對着朱紅木柱用力掄出最後一刀，待衆人反映過來發出陣陣驚呼，大殿已轟然倒塌，燭滅爐煙散，終不再見諸天神像，她從中走來，再反手将刀擲出，另一根承重柱應聲斷裂。

“好了，九天神仙已閉上了眼，諸位，請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