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戶照進辦公室，将茂盛的散尾葵在地上打出斜長的影子。

馬一明和韓酌對視了足足有兩分鐘，見對方還是繃着臉一副不肯配合的表情，他終于爆發了。

“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你跟公司簽約半年了，一點工作都沒有，你就不着急？韓酌，你現在還年輕，正是拼搏的時候，圈子裡每天都有新人出來，再這麼耗下去你年紀就大了，更沒有機會。”

韓酌挪了挪屁股，“為了我好？為了我好雪藏我半年？當初簽約的時候說得好好的，結果半年了，一點兒資源不給我，能怪我嗎？”

馬一明：“為什麼不給你資源你不知道？讓你去陪着吃個飯，你連個好臉色都不給，資方都被你給得罪了，你還想要資源？”

韓酌：“你見過哪個正經人吃飯的時候包裡會掉出個套？”

馬一明：“……”

韓酌：“還往我大腿上摸，有什麼好摸的？”

馬一明雙手叉着粗壯的腰指責：“人家那是看得上你，你還沒出道人家就讓你演男二，摸你兩下大腿怎麼了？你的大腿就那麼金貴，别人不能摸？”

韓酌：“那你怎麼不去讓人摸？”

馬一明：“……”

他被氣到了，也沒了耐心，“啪”的把一個文件夾扔到韓酌面前。

“這是我好不容易給你争取來的機會。當初簽約的時候合同上可是寫得清清楚楚，你得服從公司的安排，公司也發話了，你要是再不聽話就解約，到時候你還得賠違約金。”

他繞過辦公桌走到韓酌身邊，手重重地按在韓酌肩上。

“你長得好，有人喜歡幹嘛不抓住這個機會？容貌會老，可錢到了手裡就是自己的，你有什麼想不開的？”

韓酌抿着唇打開那本文件夾，看到了項目内容。

馬一明：“雖然戲份不多，但是人設很出彩，到時候公司給你包裝一下，你照樣能圈粉。我約了投資人晚上七點在盛景酒店吃飯，半個小時以後給我答複，你要是不去，這個本兒我可就給别人了，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公司的人很多，光馬一明手下的藝人就有十幾個，能演這個角色的不少于三個，他随時都有的選。

可韓酌不一樣。

簽約半年了，他一份工作都沒有，再不接活兒非得餓死。

“行，我去。”韓酌合上文件夾，往桌上一扔，起身走了。

馬一明看着被“嘭”的一聲關上的辦公室的門，臉上兇惡的表情變成了得意。

剛開始那麼烈，晾了他半年，還不是乖乖聽話了？

毛小子就是得毒打，不然學不乖。

晚上六點半，馬一明接了韓酌去盛景酒店。

一路上馬一明都在跟韓酌說着今天見的這位有什麼喜好，讓韓酌待會兒好好伺候。

韓酌一臉的視死如歸，沒搭一句腔。

馬一明往他身上瞥了一眼，“我給你的衣服穿上沒有？”

韓酌：“……你那也叫衣服？”

馬一明：“我知道你不樂意，可對方也不一定就非要那什麼，你嘴甜點兒，把人哄高興了，說不定飯桌上合同就成了。”

韓酌看着窗外的景色不說話。

進了酒店，韓酌落後半步，跟着馬一明往包廂走。

迎面走來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穿着西裝，皮鞋擦得锃亮，沒打領帶，淩亂的領口透出一股散漫的勁兒，指尖夾着一根點燃的煙，另一隻手拿着手機，似乎是在講電話。

看清楚對方的臉，韓酌低了低頭。

可即便如此，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對方還是出了聲：“等等。”

韓酌閉了閉眼睛。

馬一明聽到聲音，回頭就看見男人把手機揣進口袋裡，正盯着自己身邊的韓酌看。

他笑着打招呼：“秦少。”

對方沒搭理他。

锃亮的皮鞋挪到了韓酌面前，見韓酌隻是低着頭不看自己，他夾着香煙的右手擡起了韓酌的下巴。

白色的煙霧在韓酌面前緩緩上升，然後散開，焦油味不重，反而有一股清新的薄荷味。

韓酌隔着煙霧看着面前的男人，夾緊了屁股。

秦司堯眯着眼睛打量了韓酌好幾秒鐘，這才語氣平靜地問：“我們是不是滾過？”

韓酌喉結攢了攢，眼神閃躲，臉上露出幾分難堪。

馬一明人都呆了，“秦少，這不可能吧？他是我們公司的藝人，都還沒正式出道呢，跟您都沒見過呢。”

而且秦司堯雖然是個二世祖，但從來沒有傳出過任何绯聞，難道他也好這一口？

他都不知道的消息，韓酌怎麼可能知道？韓酌又怎麼可能有機會搭得上秦司堯？

秦司堯盯着韓酌，目光如炬，“一個星期前，盛景酒店2202，完事提了褲子就跑，我連人都沒看見。”

韓酌嘴角抽了抽，屁股夾得更緊了，“你連人都沒看見，怎麼知道是我？”

馬一明心想秦司堯八成是認錯人了，他看了一眼腕表，不敢繼續在這兒耽誤，連忙陪着笑，“秦少，我們約了人呢，要不……”

秦司堯卻根本不聽他把話說完，隻盯着韓酌，卻在對方的領口下隐約看到了一點不同的風景。

他重新掐住了韓酌的下巴，再次開口的時候有些意味深長：“約了人？”

韓酌不喜歡被人這麼掐着下巴，他拿開秦司堯的手，正色說：“我是來談工作的，我也不認識你……”

秦司堯一隻手臂抵着韓酌的喉嚨把人按在牆上，轉頭看着還要再催的馬一明，“這個人，我要了。”

馬一明眨巴眨巴小眼睛，“秦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