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洲是沈家的眼珠子,從小就被養得很好,沒見過那種場面。
盡管當時他已經盡量平息了,但身上還帶着戾氣,沈雲洲肯定被他吓到了。
秦司堯不覺得這是個事,“你想跟他在一起,那肯定要讓他知道你最真實的樣子,現在這樣不是正好嗎?而且你打斷顧時青的腿也是事出有因。”
雖然秦司堯不知道這個“因”是什麼,但之前顧時冷都沒動顧時青,現在卻突然下了這麼重的手,不用想也知道顧時青肯定是碰了顧時冷的底線。
顧時冷沒說顧時青幹了什麼,隻是給秦司堯倒了一杯酒,讓秦司堯陪他一起喝。
秦司堯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我不喝了,一會兒還得回去。”
他以前回秦家也喝醉過,隻要不出事,秦司珩不會管他,所以現在一聽他這話,顧時冷就知道了他說的“回去”是回哪兒。
顧時冷不勸了,自己喝了一杯,“你跟韓酌又在一起了?”
秦司堯默認了。
到底兄弟一場,顧時冷提醒他:“他跟你看到的不一樣,你小心點。”
韓酌在秦司堯的面前又軟又甜,但他能從眼神看出來,韓酌絕對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個樣子。
秦司堯和沈雲洲一樣,都是被寵着長大的,沒吃過什麼虧,他怕秦司堯着了韓酌的道。
可秦司堯聽他這麼一說,立刻不高興了:“你怎麼又說這個?韓酌又沒招你。”
韓酌多好啊,好看又好幹。
顧時冷不說了,又讓秦司堯陪他喝酒。
秦司堯回去的時候韓酌已經睡了,他沒開燈,摸着黑上了床,也沒把人叫醒,隻是從後面抱着韓酌,剛想睡覺,他莫名其妙就想到了顧時冷的兩次提醒,還有汪明霞說的韓酌别有用心。
在北島他看過韓酌打架,那是他第一次知道韓酌原來還有在他面前撒嬌賣乖外的另一面。
那天晚上他來找韓酌,韓酌輕而易舉就把他按到了牆上。
這些都在告訴他,他其實不了解韓酌,他對韓酌除了名字幾乎一無所知。
他當然不會把汪明霞的挑撥放在心上,可顧時冷從小就會察言觀色,看人不會錯,連他都在提醒自己……
秦司堯臉在韓酌脖子裡蹭了蹭,閉上了眼睛。
睜眼已經是第二天一早,身邊的位置是空的。
秦司堯去了衛生間,洗漱台上放着接好水的口杯和擠好的牙膏,洗漱完去廚房的時候,韓酌正把從樓下買的早餐裝盤。
他從背後抱着韓酌,在韓酌的脖頸間蹭來蹭去,問他:“怎麼這麼賢惠?”
韓酌縮了縮脖子,“癢。”
很輕的一聲,撒嬌似的,聽得秦司堯毫無征兆就起了興緻。
韓酌感覺到了,趕緊把他推開,“吃早餐,吃完了我還要去劇組。”
秦司堯來這兒次數多了,韓酌每次做飯都會叫上他幫忙,他漸漸的也就養成了一些習慣,比如現在看韓酌端着早餐出去,他就很自覺地拿上碗筷。
到了餐桌旁坐下,秦司堯說:“正好,你去看看沈雲洲,他昨晚被吓到了。”
韓酌:“被吓到?出什麼事了嗎?”
等聽秦司堯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韓酌點點頭,“那怪不得。”
秦司堯心不在焉地喝了口粥,再次開口的時候意有所指:“老顧因為這件事喝得酩酊大醉,我覺得沒必要,他既然喜歡沈雲洲,那就該讓沈雲洲知道他真正的樣子,有什麼好心煩的?”
韓酌卻不這麼想,“沈少就像一朵太陽花,顧少怕他接受不了很正常,看慣了蝴蝶,誰喜歡陰溝裡的蛆?”
秦司堯:“……”
說話就說話,說那玩意兒幹嘛?
他沒了胃口,粥也不喝了,認真地盯着韓酌,“可兩個人在一起不就該毫無保留嗎?不管老顧對别人怎麼樣,他至少不會傷害沈雲洲,那就沒必要瞞着。”
“如果他說了,沈雲洲接受不了,他就永遠沒有機會了。”韓酌給他夾了個包子,“秦少,你也是朵太陽花。”
被放在溫室裡精心飼養,根本沒見過風浪。
這話讓秦司堯覺得刺耳。
殷實的家底從來都是他的底氣,他一直覺得自己能混吃等死是一種福氣,可是現在被韓酌這麼一說,他感覺自己好像是個一無是處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