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去薄媪那裡受罰。”楚王大手一揮,侍衛将跪在地上的人全部提了出去。
瞬間,殿中隻餘她和楚王兩人。
阿姮松了一口氣。今夜至少不會有人丢掉性命。
“還知道回來?”芈淵涼涼的開口,旋即愣了一下。
他被自己這副怨婦似的口吻深深的惡寒到。
“王上,妾心知自己要去薄媪那裡辦差,恐怕不能時時侍奉王上,妾便請了當值的宮女替我在王上面前多加周全。若她們不慎做錯了事,惹得王上不悅,都是妾之故。今日回來确有些晚了,也是妾的過錯,請大王責罰。”
她靜靜的站在那裡,小嘴翕動,用最謙卑的話語,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她自己身上。
若非他早就領教過她伶俐善辯的口舌,隻怕就被她這副恭順的模樣給騙了。
芈淵薄唇一歪,冷笑道:“想叫寡人把你也送到薄媪那裡,和你的姊姊妹妹們關到一處?”
想得還挺美。芈淵嗤了一聲。
被楚王一眼識破,阿姮跪下來,垂着頭,不再言語。
她借出宮的機會,在外頭做了哪些事,楚王想查的話,就瞞不了他。她和阿姊還有蔡國行商早就做了周密的準備,也商量好,如果楚人起了疑心該如何應對。楚王盡管去查好了。
但他不會的。
高傲的國君,隻是想從她身上挑個錯處,将他的怒火發作出來。
她就這麼直愣愣的跪在他面前,既不向他獻媚,也不向他讨饒。雪白的脖子彎下去,以一種無比恭順的姿态臣服在國君面前,卻讓人無法窺探到一絲眉間顔色。
面對這樣的她,少年國君竟有些束手無策,就像在王帳的那夜,他也拿她沒有辦法。
可他才是獵人。
芈淵站起來,走到阿姮面前。
一雙寬大的赤足赫然映入眼簾。
“想要寡人怎麼罰你?嗯?”
高大魁梧的國君在少女面前弓下腰,探出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輕易的把她從地上拽起來。
另一隻大掌落在她腰間的衣帶上。
盡在咫尺的漆黑眼眉冷如冰雪,從慵冷的眸光中噴出幾縷情熱,無聲的望着她。
和郢郊那夜何其相似。
“王上!”阿姮慌了,抵住楚王的衣襟,顫聲道,“我們都沒有錯!您不該罰她們!也不該罰我!”
她的下巴被牢牢的鉗住,掙脫不開。她将目光瞥到一旁,幽幽開口:
“大王,您召蔡女侍寝,宮人按照您的吩咐召喚蔡女,她們何罪之有?鹂夫人蒙召入宮,并沒有逾矩,何罪之有?妾……妾盡心盡力,隻想做好份内的差事,又有何罪呢?”
她有什麼錯?
她,作為在這個世上真真切切存在的一個人,努力活着的一個人,在高高在上的國君眼中,不配有名字,不值得被善待,隻是一個可任由他奴役和玩弄的“蔡女”。
阿姮的眸光沿着宮室壁角起起落落,始終不肯落到他面前。芈淵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于陰晦處生出幾分赧然。
她沒說錯。
錯全在他這個國君。
他扔下一句“叫蔡女來伺候”,傲慢的等她向他俯首。在格外漫長的等待中,一擡眼看到一張陌生的驚恐面孔。
不過幾息,他想起來,這是另一個“蔡女”,她的那個什麼阿姊。
國君的機警和多疑在那一刻達到頂峰。他不及深思,就斷定這是薄媪和另一個蔡姬的算計。
極可能是一場宮廷陰謀。
他的心機頭一回錯算。
那又如何?國君不會低頭,不可能認錯。錯了也要一錯到底。
“你的差事?你既是蔡侯送給寡人的樂伎,你的差事不應該是用舞樂打動國君麼?你是從未想過,還是忘了?”
他唇邊浮現出散漫的譏嘲之态,顴骨上卻泛起淡淡的紅暈。
她的來曆就是她的軟肋,她害怕被他發現。芈淵很清楚這一點,隻是從未想過,會有一天,他會被她逼得不得不使出這種低劣的手段,來恫吓她,迫她順服。
果然,纖細的腰肢在他掌中發抖,幾欲從他臂彎滑下去。他順勢将手臂一緊,少女的胸脯被迫挺立,撞到堅實的心口上。
“王上!”阿姮失聲叫起來,陡然加劇的心跳聲分不清是誰的。
楚王垂首到她耳邊,啞聲道:“不想為寡人跳舞,就用别的方式取悅寡人。”
夜色寂靜無聲,隻聽得雨聲淅淅瀝瀝的打在房頂上,拍在窗邊,帶來秋天的寒意。
少女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選擇屈從,把手伸向腰間,顫抖着解開了衣帶,一樹火紅的楓葉飄然落地。露出一襲潔白的單衣,裹着美好的身體,一塵不染。
她的手在單衣上躊躇不前。芈淵牽起她的手,按到自己的腰部,引導她,如初次侍奉他沐浴時那樣,去解他的腰帶。
他和她一樣,隻餘一身中單。腰間空空,何來的玉帶?可他仍不松手,柔軟的小手被大掌緊握住,引領着,扯開國君的褲管。
他身上哪處都比她粗壯。
阿姮羞恥的閉上眼睛。
黑暗中,一陣天旋地轉,柔順的幼兔被獵人橫抱起來,慣到榻上。
榻往下一沉。
魁碩的身軀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