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十天夜的江溪送走李秋白後就回屋補眠,睡足了二十個小時,第二天臨近中午才被睡醒,起來随手拿了個小面包,端了杯水走到梨樹下。
樹下添了一張原木色長桌,隻塗了一層清漆,在光影下十分清亮質樸,江溪坐在樹蔭籠罩的位置,慢慢吃起面包。
剛吃兩口,十二橋的虛影出現在對面:“你終于醒了。”
江溪低頭咬了一口幹香的面包,餘光望向古玩店的位置:“那隻胖酒樽呢?怎麼沒聽到他的動靜?”
酒樽每天都很話痨,沒人說話他一個人也能叽叽喳喳好久,這會兒院裡安安靜靜的,她倒是有點奇怪了。
十二橋指着院牆的位置,“去那邊了。”
江溪疑惑的看向十二橋的指的方向,那邊應該是别人的院落,其他人的院子大門都是面向主街,隻有十二橋是在背面開門,獨門獨戶的沒人打擾。
江溪剛想問他什麼時候出去的,就看到阿酒撐着胖嘟嘟的身體爬過來,累得吭哧吭哧的,“阿酒,你跑去哪裡了?”
“我去外面溜達溜達了。”阿酒跑到桌邊坐下,表情誇張的和她爆料:“我剛才聽到那邊有個阿婆說有對夫妻打架離婚,發現孩子不是自己的,一查才發現是隔壁老王的。”
“還有個保安大爺說昨晚他們小區裡有兩口子吵架,直接動了刀,流了好多血。”
“還有個阿婆家裡有古董,但不會說話,還有個阿婆偷偷念叨自己偷偷存了十萬塊錢,一部分在衣櫃裡,一部分在廁所吊頂,還有一部分藏在門口地毯下的磚下......”
“停停停,你怎麼跑去偷聽人家的八卦了?”江溪忙打斷他,再說她估計連人家銀行密碼都知道了,“你别到處瞎逛吓到人,老實待在古玩店裡。”
“那多無聊啊,你又不給我手機玩,我就隻能出去聽别人說話啊。”阿酒垂下腦袋,江溪很忙沒空理他,十二橋很虛弱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阿念幾乎不出來,隻有李秋白來時才和他玩,他還會拿手機給他玩,一點都不摳搜,“今天卷毛大傻子不來了嗎?”
江溪喝了一口水,将幹糟糟的面包咽下去:“他家中長輩過壽,應該不會來。”
“過壽好玩嗎?”阿酒自有意識起就沒參加過壽宴,有些好奇。
江溪想了想,“應該很好玩,有很多吃的喝的,還有很多客人和禮物。”
阿酒睜圓了眼,烏亮烏亮的,“聽起來很不錯,他怎麼不邀請我們去呀?”
“我們不認識他爺爺,我們去做什麼?再說了去還要随禮,你有錢嗎?”江溪笑問。
沒錢的阿酒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那算了。”
他歪着頭想了想:“那我什麼時候過大壽,我也想熱鬧熱鬧。”
江溪無奈好笑,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六十以上才能說過壽,小孩子不興這些的。”
阿酒失望的撓撓自己剛出現不到一個月的新腦袋,長長的歎了口氣,語氣都帶上了滄桑:“還要等六十年啊,我那時候已經消失了吧?”
不再被期待、不再被在意的物靈,始終會消失的吧。
十二橋輕聲說:“你留在這裡就不會的。”
前提是江溪繼續找回古玩物靈,前提是她不消失。
“嘿嘿,那我等六十歲就過壽。”阿酒偷偷瞄向江溪,如何可以,希望自己也像阿念一樣被期待着,他默默靠近江溪,再靠近一點點,仰着年畫娃娃般唇紅齒白的臉,“過壽都要準備什麼呀?”
“我也不知道,等李秋白再來時你問問他吧。”江溪從不過生日,也說不上來。
“那好吧。”阿酒跑去前面古玩店,坐在門檻上等李秋白。
李秋白這會兒正被幾個狐朋狗友堵在沙發角落問松林賀壽圖的事:“你那份壽禮可是出盡了風頭,你沒看到你堂兄弟們的表情,啧啧。”
難得揚眉吐氣一次,李秋白眼底笑意不斷,“嗯,運氣好。”
運氣好遇見了江溪和胖阿酒,如果沒有他們,他也沒法讨到爺爺開心,想到壽宴上父親對自己誇贊,他默默又挺直了背。
朋友又問:“李秋白,那幅畫真是從鬼市裡淘的?你有出息了啊,竟然眼光好到能淘到這麼好的古玩。”
“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我也仔細研究了一年多,對一些古玩古畫已經能手拿把掐了。”李秋白擡手抵唇,心虛的咳嗽了一聲,對不住了江姐姐,容我吹一下牛。
“牛逼,我看你爺爺都樂開了花,獎勵了你不少錢吧?”朋友徐三想到自家老爺子也馬上過大壽,也需要一份像樣的壽禮撐場面:“李秋白,你帶我們去鬼市上見識見識呗。”
李秋白怕露餡,連忙婉拒:“那個鬼市開業時間不定,沒辦法帶你們去,可以去修複古畫那間古玩店古玩。”
“那有什麼意思?”貪玩的徐三哥倆好的攬住李秋白的肩膀,壓低聲音說:“找介紹你去鬼市的那人幫個忙行嗎?”
“李秋白,我家老爺子再有八天就過生日,我真的需要一個驚豔全場的禮物,你要是能幫我哄得老爺子開心,我把那球星去世前的絕版簽名籃球送你,怎麼樣?”
李秋白想要那個絕版簽名很久了,沒忍住誘惑的他聯系了老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