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色細線似乎抖了一下,尾部有了生命般在皮膚上胡亂逃竄,但是被銀針定在原地,無可奈何隻能往回縮。
一根銀針再次紮上,阻擋他們回程的路。
“等等。”一隻手緩緩舉起,初陽說:“怎麼拔?”
不會是是拔蘿蔔的那種吧。
幾個人想象了一下,還沒動手初陽就已經開始幻痛了。
在場唯一一個醫修笑出聲,楚輕薇捂着下半張臉:“你想象力還挺強,不過也差不多。”
“我需要用刀劃開心口的皮膚,不用擔心,隻需要一小點,然後趁着這些髒東西逃竄的期間,把他們拔出來。至于丹藥,是要輔助吃,這些東西丹藥可溶解不了。”
她邊說邊比劃,手裡的銀針一閃一閃:“别說,還挺像拔蘿蔔。”
……
三臉寂靜。
白此生竄過去把初陽護在身後:“你确定這是治病??你真的是醫修麼?!”
“你知道質疑一個醫修的後果是什麼嗎?”
楚輕薇食指和中指夾着銀針,擡起笑容虛假的臉,聲音很輕道:“是要去辛夷山施針的哦。”
所謂施針,其實就是被她用針或者其他東西紮幾下腦子,然後渾渾噩噩地當幾天試藥地小白鼠。
這都是道蒼宗心照不宣知道的,不過并非宗内弟子的白此生就不會知道了。
見他一臉興奮,白此生還沒問施針是什麼意思,後脖頸被一隻手提着,扔出了屋門。
柳未夏站在陰影交界處,給遲西易一個眼神,擡起下巴指了指初陽:“把他綁了,别在治病的時候亂動。”
想起她形容的“治病”方法,初陽睜大眼睛,掙紮着要從塌下往下翻,但是被一隻手無情的摁了回去。
楚輕薇叫住他:“不用。”
初陽松了一口氣。
“一針下午就好了,哪裡用得着那麼麻煩。”楚輕薇瞥了眼他,勾着唇角,笑盈盈說。
就這樣,屋内留下了兩個最重要的人,隐約還能聽到初陽求救的呢喃,不過很微弱。
如此一來,外面站着等待的就隻有三個人,不過從遠處飛來的又一個人影,衣袍飄飄風塵仆仆,很明顯是趕路回來的。
南浮落地便看到院子裡分别站着的三個人,柳未夏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一起,有說有笑。
站在另一邊的白此生一反常态,幾乎要抓着柱子撞牆。
南浮掰開他的腦袋,無語:“哥呢?你在這而幹什麼?”
“在裡面治療。”柳未夏替他回答。
南浮一臉懵,轉頭看着白此生:“治療?”
……
“所以,就是這樣。”白此生概括能力不吃,很快就把事情全部解釋了一遍。
但是南浮的臉色就不太好了。
“你說什麼,”南浮嗓音顫抖地轉頭看向緊閉的屋門,雙眸都在震顫:“你們瘋了嗎?”
她不明白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白此生都經曆了什麼,這兩個人又跟他說了什麼,這種事情他怎麼敢答應的?
他怎麼敢答應的,他瘋了麼?
白此生距離她不過兩步,快步過去摁住她的手臂,一根約莫是繩子的東西纏住南浮的手腕,那根繩子很有靈性地打了一個死結,防止被掙脫開。
南浮心中氣不過,轉頭看向罪魁禍首之一。
柳未夏摁住她的腦袋,輕輕垂下眼眸雖然僅差半個腦袋的身高,她的神情卻莫名給人一種悲憫感:“相信楚輕薇吧,她的醫術若是不行,整個修真界也沒幾個有辦法了。”
這句話起到一個安定作用,南浮居然真的安靜下來,慢慢的,她擡眼看着柳未夏的臉,嗓音有些冷:“我哥出了什麼問題,我不會放過你的。”
“當然,我更相信朋友。”柳未夏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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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敲門聲陣陣,對方顯然很沒有耐心,敲門的非常粗暴。
順着縫隙往前看,是一身極其眼熟的弟子服,就在今早還見過,後面跟着幾個人,看不清相貌,身上都配着佩劍。
柳未夏開門,和外面的卷毛弟子打着招呼:“小哥來這裡做什麼?”
她眼睛掃過那些人,看到他們身上的東西,心中約摸有數,之後眼睛再也沒看過他們。
沒人知道她其實已經神遊天外,想對策去了。沈随塵
卷毛亮出令牌,眼神掃過這一圈人 ,聲音很冷:“洲主有令,請各位去一趟宮内。”
白此生和南浮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反倒是遲西易從後面走過來,撐着門框,高大的身影壓下,滿滿的壓迫感。
他垂眸掃過眼前的衆人,輕笑出聲:“洲主有請,若是不去呢。”
幾個南靈洲弟子摸着劍柄,劍出鞘三分,隻等首領的人下令,馬上就能把人一個接一個砍了。
卷毛雖然生了一張娃娃臉,但卻非常嚴肅:“那就别怪我等動手。”
柳未夏開口;“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