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着眼睛感受着洶湧着的煩躁情緒被壓制,才睜開眼,聲音有點抑制的沙啞。
“這不關你的事,黑川愛你走吧。”
“我出來的時間有點長了,你清楚讓我失控的後果。”
最後一句話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
她臉色變了變:“我不相信你出門會不帶藥,你難道想變成失控的瘋子嗎?”
我扯了下嘴角,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露出一個細微的笑意:“我不想。”
舔了舔口中的糖果,我眯起了眼睛,看了眼時間。
“我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我有治療,你該走了。”
黑川愛看着她平靜的臉,扯了扯嘴角:“你以為這就能讓我放棄嗎?質疑和我作對不是你的風格,你做好做好一無所有的準備。”
我聽了這話有點想笑。
臉上順從心意露出一個笑容。
大概是有點醜,黑川愛的臉色不太好看。
她也許是忘了,我本來就什麼都沒有,現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掙來的。
從前那些人和翔陽不一樣。
但我懶得和她解釋。
“你走吧。”
黑川愛後退一步,讓側臉正好對上微微打開的門縫,表情失落又倔強。
“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作為你的妹妹怎麼可能不管!就算你讓我滾也不行。”
她說:“姐姐,收手吧,不要繼續錯下去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黑川愛仔細反思過她失敗的原因。
橫亘在她和日向翔陽之間的阻礙不是黑川一,而是他們之間的婚約。
隻要讓那紙婚約作廢,黑川一束縛住日向翔陽的東西消失。
她就有辦法讓日向翔陽愛上自己。
從來沒有人會拒絕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人。
而這個女人恰好面容美麗、性格溫柔、能力優秀。
在黑川愛的計劃中,這些東西都是需要對照的,這次黑川一久違的再次扮演這個角色,卻完全沒有按照她的計劃行動。
她心中生出厭煩。
當初那對父母為什麼不把殘次品銷毀。
有她不就夠了嗎?
她吞下心中的不滿,漂亮臉上的表情找不出破綻,擔憂心痛的看着黑川一。
我慢吞吞把手裡的闆夾放下,反而點開手機,給艾利克斯發了條訊息。
黑川一:把郵件轉發給我。
艾利克斯:[轉發]
艾利克斯:黑漆漆你還好嗎?[撓頭,jpg]
艾利克斯: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翔陽一點也沒有讨厭你,我會替你向教練反應的。
黑川一:謝謝。
我點開郵件一目十行看了看内容,果然和艾利克斯說的那樣,說我和翔陽君暗中結婚,實際上是我以死相逼。
甚至還有那天我血迹斑斑的樣子。
我看着照片上蜷縮在地闆上的蒼白少女,放在小腹的手上滿是血迹,身形瘦弱又脆弱,配上那雙從淩亂黑發中幽幽露出的眼睛。
好一個愛而不得的陰暗批。
看起來真的像是切腹自殺一樣。
我确定當時房間裡不存在攝像頭,日向君和艾利克斯也不可能留下照片,大概是黑川愛用了什麼手段。
至于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
我磨了磨牙,反手拉黑還在叽叽喳喳的艾利克斯。
這家夥大概黑川愛勾勾手指,什麼事都能秃噜出去。
看在他第一個來關心的份上,拉黑三天好了。
我又看了會兒照片,拿起闆夾繞過黑川愛拍了拍離門口最近的床:“進來吧,到時間了,木兔君。”
僵立再門外的人影動了動,同手同腳走進來,表情看上去一副很想逃的樣子。
我早已準備好被人用異樣的目光探究,沒想到進來的青年看起來比我不自在多了。
有着一頭黑白相間的沖天短發,精神奕奕的俊朗五官的青年,在我的指示下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和我尴尬的對視。
我:“……先從背後的肌肉群開始木兔君,請趴過去。”
他松了口氣,迅速轉了個方向,用頭發支棱的後腦勺對着我。
我忍笑。
沒察覺治療室角落的簾子幾不可查的動了動。
我拉緊手套,讓橡膠手套緊緊貼合手指,活動了一下手指按上木兔君結實緊繃的背。
“如果痛的話可以喊出聲哦。”
我公事公辦的進入工作狀态,木兔光太郎好像也放松下來,跟着好奇問道:“喊出來會輕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