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微微敞開的窗簾落在淩亂的床鋪上。
整張床像是經過某種激烈的搏鬥一樣淩亂異常,歪斜着險險搭在床上的被子不規則的鼓起一大快,兩隻小腿從不同的方向胡亂伸出。
甚至整張床看起來都有某種程度的歪斜。
“搞什麼啊,戰況這麼激烈?”
我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摔到的尾椎,呲牙咧嘴蹒跚着往包房水巴走去,疲憊的倒了杯水。
端着水朝沙發走去,我深吸一口氣打開手機,雙腿曲起獨自窩進沙發,打算趁現在醒着看一下有沒有夜蛾老師的消息。
因為一手拿着水杯一手翻看手機的動作,我身體有些歪斜,端着水杯的手順勢搭在沙發背上。
握着水杯的蒼白手背骨骼微微凸起,指尖在熱水的熨帖下泛起潮紅。
訊息頁面的燈光照亮沙發一角,我忐忑逃避的心情,在看見夜蛾老師簡短不失關心的問詢時陡然一暖。
不愧是夜蛾老師!
我把手機捂到心口,小聲感歎:“他一定知道這件事錯的不在我,而是他們!”
“想什麼呢?夜蛾絕對是擔心你畏罪潛逃,先騙回去再說。”
搭在沙發上的手陡然一空。
少年剛睡醒的聲音帶着些沙啞,我摸了摸耳朵,橫了他一眼。
“我現在心情好,不和你計較。你不懂我在夜蛾老師心裡,當然和你們兩個随心所欲的屑DK不一樣。”
五條悟倚坐在沙發背上,認真看了會兒我的表情,眼神有些不可思議。
居然是發自内心這麼想的。
他一口氣把水喝完。
五條悟面含憐憫:“好吧,看在這杯水的面子上。”
這麼高興,算了還是先别拆穿了。
我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眼神在空蕩蕩的杯子和他莫名其妙閃閃發亮的嘴唇之間徘徊。
“你……想喝不能自己倒?”
“好熱,你在水裡加了什麼?”
聲音撞在一起。
五條悟張嘴吸了口冷氣,拎着衣領往外扯了扯,讓冷風吹過發燙的胸膛。
夜色下泛起水光的藍眸自上而下注視着沙發裡的少女,像是不滿這片寂靜,他彎腰靠近。
我眼神恍惚一瞬,又迅速犀利起來,一巴掌抵住他的臉往後推。
“隻是普通的低度數飲料,想要什麼自己加。”
我朝吧台指了指,用力把他推開後,從縫隙中鑽了出去,轉身去櫥櫃裡抱出備用的被子放在沙發上。
背對着五條悟我嚴肅的把臨時床鋪鋪好,一邊松了口氣,還好沒有掉進陷阱。
居然想要用美色來誘惑我,我是絕對不會……
“嗯?在這裡鋪床幹什麼?”
手腕忽然被從後面抓住,那隻手隻是不松不緊的圈着,力量之間的懸殊卻還是讓我掙脫不得。
我皺了皺眉。
我正跪坐在地上整理床鋪,被抓住手腕後沒有回頭也能感知到身後籠罩着貼近的身體,空氣中也混雜上相似卻有細微不同的清爽味道。
“沒什麼,隻是床上睡不下。”
既然他們不願意去自己房間,那就等會兒讓他們睡到客廳。
身後靠近的身體極有分寸的在尺寸之間停住,寬大的脊背輕而易舉将更為嬌小的身軀籠罩在内,兩人對對方的氣息都不陌生,微微側頭就能感受到對方噴灑的呼吸輕輕吹過臉頰。
氣息交融之中升騰起難言的暧昧。
我偏頭躲過那道呼吸,忍了忍還是沒把人掀出去。
一是因為五條悟控制力不錯,即便這樣靠近的姿勢,他們實際上接觸的地方就隻有我被握住的手腕。
二是人是打不過超級怪力大猩猩的。
不知道他忽然靠過來的意圖是什麼,我停下動作安靜等了一會兒,才聽到他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黏糊的嗓音。
“為什麼要打地鋪,我讓傑睡地上。”
我絕對這樣的姿勢有點奇怪,幹脆矮身一屁股坐在剛鋪好的床上,手還被抓着好在身體得到了自由。
我用空閑的手拍拍地鋪:“你也睡這裡。”
嗓音冷酷無情沒有一絲寰轉的餘地。
喝下一整杯低度數酒精飲料結果像是喝了假酒一樣臉頰泛紅眼神迷離的五條悟,單膝跪地抓着我的一邊手腕迷迷糊糊湊過來。
在我暗含警惕的眼神下,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認天才級别的臉蛋湊了過來,雪白的睫毛如同天空落下的初雪輕微顫動。
“你幹……”
格外柔軟的觸感貼着側臉輕蹭。
話音倏地卡主。
此時我終于明白了一件事,五條悟竟然被一杯低度數飲料放倒了!?
發燙的臉頰貼上更加柔軟的小臉,微涼的觸感讓他發出了歎息般的贊歎。
五條悟:“可我們不是未婚夫妻嘛,我想睡床上。”
我驚悚地定在原地,在錄下來還是思索明天還能不能活下來之間,果斷選擇錄下來等他酒醒之後好好嘲笑一番。
可惜機會稍縱即逝。
我剛拿起手機,面前就是一空,怔然的看着他起身沖到床邊,一把掀開被子,把夏油傑扛起來扔到剛鋪好的地鋪上。
“……”
猛然從地上醒來的夏油傑捂着額頭睜開眼睛,陰沉着臉對上兩張同期俯視過來的臉。
起床氣緩緩消失,痛苦面具逐漸升起。
他盤腿坐了起來,撐着額頭,聲音無力:“你們又想玩什麼?”
五條悟指了指房間内唯一一張狀況凄慘的床,想說什麼,忽然被狠狠捂住嘴巴。
我迎着兩人的視線,扯出一縷扭曲的微笑。
“你們兩個今晚都睡這裡,我睡床,沒意見吧。”
雖然是詢問但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夏油傑翻了個白眼,身體向後噗通倒下去,聲音含糊:“随便。”
我滿意的點點頭,繼續微笑着看向五條悟,手上握着悄然出現的折扇抵在他的小腹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