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一。
就連名字也……
澤田純紅着臉說:“前輩好!我是二年一班的澤田純,是澤田醫藥的繼承人。”
他在說什麼啊!什麼繼承人,萬一前輩以為他在炫耀怎麼辦!
口袋裡震了震。
我沒來得及回答他,把文件放在桌上,期待的打開手機看向發件人。
店長:[圖片]店長我已經在這裡安頓好了哦,被小一拒絕一起出國真是悲傷,我每天晚上都哭濕枕頭嘤嘤。
店長:[圖片][圖片][圖片]看!這就是我為你打下的江山。
店長:不管什麼時候都歡迎小一改變主意哦[wink]
是已經去美國留學的店長啊,我有點失望。
我最近已經沒有在店裡兼職了,一是因為暫時不缺錢,二是為了增加放學後和鳳鏡夜相處的時間。
實際上我還挺喜歡店裡的氛圍的。
黑川一:[黑貓親親.jpg]
黑川一:我也期待和前輩再見面,不過現在暫時沒有去美國的想法哦。
店長:[咬手絹]知道了知道了,可惡,一定又是為了那個男人!
店長:雖然我們家比不上鳳家,但那種心思深沉看起來就不會哄人的小子有哪裡好的。
店長:随時敞開懷抱等你mua。
我也回複一個親親才關掉手機,有些哭笑不得,店長好像對隻有一面之緣的鏡夜有些誤解。
“前輩。”
我轉頭對上澤田純的眼睛,視線卻被他身後的鐘塔吸引,都這個時候了。
舞會快開始了吧。
澤田純看着前輩的臉,憋了憋,終于吐出一句話:“前輩有舞伴了嗎?”
我下意識點頭:“有了哦。”
咔嚓。
我好像聽到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四處看了看,最終回到捂着胸口面色慘淡的澤田純身上,遞了手帕過去,下意識壓低聲音:“你還好嗎?”
“澤田君也要參加舞會的吧,我們一起下去?”
是前輩的手帕!
他接過手帕飛快擦了擦眼角,大聲應是。
澤田純跟在前輩身後,唇角止不住上揚,摸着口袋裡的手帕精神高昂。
有舞伴也沒關系,這隻不過是代表着他慢了一步,但隻要還沒有結婚就有機會!
我不知道跟在身後的學弟都在想什麼,隻是拿出手機反複在和鳳鏡夜聊天的界面退出進入,不知道鏡夜現在在做什麼呢。
有沒有把須王追回來?
還能趕上今天的舞會嗎?
我看着男公關部其他人一緻安靜的對話框,歎了口氣,大概還在努力的路上吧。
期待很久的“第一支舞的開始”會不會錯過了呢?
剛走下樓梯就能聽到悠揚的鋼琴曲,作為舞池的交誼廳前廣場被粉色的櫻花裝點,一雙雙黑影緩緩滑下舞池随着風中帶着花香的樂聲律動。
我提着輕飄飄的裙擺順着舞池邊緣往交誼廳内的自助長桌走去,對着琳琅滿目的美食不知為何也有點沒胃口,随手拿了塊小蛋糕坐在休息區發呆。
“前輩?”
我回過神對上澤田純關注的眼神:“抱歉我有點走神,你不去跳舞嗎?”
坐在對面的少年面容柔軟清俊,說話時有些羞澀:“啊,說起這個,因為太忙了,等回過神認識的女生已經都有舞伴了。”
我聽着他的話雖然情況不一樣,心裡依然升起了點同病相憐。
“真可惜,這樣享受青春的機會可是錯過一次少一次哦。”
我為了安慰他,把手裡沒動的小蛋糕遞過去,真誠地給出建議:“吃點甜的會好點。”
“再等會兒說不定可以和心儀的女生跳一支舞哦。”
“他們總不會跳一整場吧。”
澤田純看着被遞到面前的提拉米蘇,白皙的臉頰又開始隐隐泛紅,前輩隻是在關心我?
他的眼睛越來越亮。
前輩說的沒錯,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他就在這裡等着前輩。
我起身又拿了個盤子,心虛的背對着他快走了兩步,剛剛沒看清随手拿了最讨厭的口味,從早上撐到現在的胃已經在抗議了,我重新夾了幾塊橘子草莓口味的蛋糕走了回去。
我往嘴裡塞了一塊小蛋糕,擡頭眯着眼睛掃了一眼過于閃亮的吊燈,廳裡的燈光好足,就連這種小角落都被照得分毫畢現。
被燈光模糊的視線恍惚間印入一道颀長的身影。
二樓?
我噌的站了起來,穿過抱怨不停的人群往樓上沖去,朝記憶中的方向四處張望。
澤田純氣喘籲籲的停在原地,望着學姐逐漸消失的背影,崇拜又失落:“好厲害,跑得這麼快。”
上到二樓又穿過黑影走過的回廊的我站在一排被鎖住的房間外,神情失落又疑惑:“是我看錯了嗎?”
我靠在雕刻着精緻花紋的欄杆上看着窗外的鐘塔,還是沒能放棄對第一支舞的約定的執着。
我按下鳳鏡夜的電話,空閑的手指攥住裙擺上的珍珠,忐忑不安。
對面一直都沒有回音。
華麗窗框外的燈塔沉默的注視着我指針又動了一格。
并不是想不自量力的插入他們自成一派的羁絆當中,隻是也想試試那樣的溫暖。
也不是想要立即讓他全心全意的看着我,隻是分出一些目光。
我垂着頭讓自己背對着鐘塔,不去看時間流逝,走廊對面的窗戶倒印出了我失望的臉。
明明是答應我的第一支舞。
我們的開始就這麼不重要嗎?
好歹給我回個消息啊。
窗戶上的倒影逐漸出現一絲絲委屈,緊接着如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我握緊自動挂斷的手機胸口起伏幾下,最終還是惡狠狠的塞進手包。
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我睜大眼睛倏然轉身。
澤田純氣喘籲籲的朝我露出一個笑容:“前輩原來你在這裡啊,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我有點擔心所以上來看看。”
一盆冷水兜頭落下來。
我垂眸遮掩住失望,連帶着過分起伏的情緒也緩和下來,我看着胸口垂落的指環,在他細心的引導下跟着下樓。
算了,今天公關部出了這麼多事,他忙不過來也是正常。
他不是輕易許下承諾的人,隻不過目前我在他心裡的地位不過對他有特殊意義的社團而已。
我對自己說,要慢慢來,這是正常的。
重新坐會休息區,我心情果然平複多了,還能偶爾回應澤田純抛來的話題。
舞會臨近尾聲。
我心底最後一絲期待落幕,整個人反而輕松起來,吃完最後一塊蛋糕,杵着下巴看澤田純。
“謝謝你陪着我浪費了整個舞會的時間。”
澤田純慌張擺手:“不不不,本來我也沒打算跳舞。”
而且也不能放着露出那樣表情的前輩不管。
他想到剛才找到前輩時,如同落水貓咪一樣狼狽可憐的表情,忍不住譴責那位放了前輩鴿子的舞伴。
“哦~”
我拍拍手起身:“原來是這樣,我還想說作為謝禮,想和找不到舞伴的澤田君跳一支舞呢。”
他下意識搖頭,忽然頓住,唰的站了起來。
“等等!”
他彎腰一手落在伸手,一隻手朝前輩發出邀請:“前……前輩,請問能和我跳第一支舞嗎?”
我抿唇把指尖落在他手上:“不是第一支,是最後一支。”
澤田純茫然地點點頭。
我順着他的力道朝外走去,融入跳最後一支舞的人群中。
·
随着最後一支舞浪漫的樂聲響起,作為舞池的廣場上人多了起來。
但最顯眼的還是和埴之冢光邦轉圈的春绯,或者說是消失了幾個小時,終于出現的男公關部。
在舞池當中準備好的常陸院光看向不遠處拿着手機打字的鏡夜,抱怨道:“這種開心的時候還要看手機,鏡夜前輩也來啊。”
常陸院馨和他對視一眼,同時朝鳳鏡夜走去,推着他的後背往舞池走。
“這可是事先決定好的順序哦,作為我們之後的選手,鏡夜前輩要好好把春绯交給大少。”
“快來快來,我們之間怎麼能少了鏡夜前輩你。”
鳳鏡夜看着手機裡一連串的消息和電話,抿唇:“不,我答應了小一和她跳第一支舞。”
“又是黑川——”
常陸院光拉長聲音。
常陸院馨接着道:“春绯和大少的事,鏡夜你難道就甘心這麼退開嗎?就算這樣也要親手送過去才行吧。”
他看着鳳鏡夜的臉,不相信他真的放下春绯反而喜歡上那個怎麼看都沒什麼特點黑川。
不甘心?
鳳鏡夜微微一怔,他按了按胸口,眉眼間有些疑惑。
常陸院馨滿意地點點頭:“鏡夜前輩總之下一個就交給你了,要領好春绯啊。”
他說完又補充:“而且隻是一段,也不算是一支舞,春绯今天已經很難過了,不要讓她留下遺憾鏡夜前輩。”
鳳鏡夜站在成雙成對的人群中,動了動唇:“……”
懷中驟然被推來一具身體。
他動了動手指,垂眸遮掩眸中複雜的神色,下意識牽住了春绯的手,娴熟地舞姿帶着白裙少女翩翩起舞,引起一小片壓抑地驚呼。
我順着驚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