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旗視線後移,發現就裴昀峥自己,于是佯裝生氣道:“小鐘怎麼廁所上這麼長時間呢?這小孩,回頭我得說說她......”
裴昀峥不置可否,走到座位拿起外套,不經意看到旁邊凳子上遺落的小手提包,視線一頓。
“給我一個她的聯系方式。”
這是他今天主動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尹旗愣了愣,随即立馬轉頭碰碰張玥:“快快快,給裴總個電話。”
張玥連忙将一串數字抄寫在紙上,遞給裴昀峥。
接過紙條,裴昀峥握着鐘漾的小包就要離開,結果卻被一隻胳膊攔住,“裴總,這飯還沒吃完呢,怎麼就要走啦!那個投資的事,咱們再聊聊?”
這時,他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話:姓尹的油膩死胖子......裴昀峥淡淡瞧了一眼旁邊笑容谄媚的人。
的确,要不是這位尹制片,今天他也不至于在那個女人面前如此狼狽......
就因為這沉默的一眼,尹旗頓時心中凜然,不再多言,立馬帶着衆人一同出門,目送裴昀峥坐上勞斯萊斯揚長而去。
另一邊,鐘漾已經坐上許悠悠的紅色帕拉梅拉跑出老遠,正在講述今天的經曆。
“人善被狗欺,事出反常,果然沒安好心,張玥和尹旗這是打好商量要把我賣了。”
“賣給誰?那個老頭子?”
“不是,那男的不老,還挺帥,身材也好,但内在不怎麼樣。”鐘漾作為顔控,還是為他的優秀顔值感到可惜的。
她搖了搖頭,啧啧感慨,“金玉其表,敗絮其中啊。”
“好多二代都這樣,能讓尹大制片鄭重其事請客的,還是個年輕人......”
帝京的權貴圈子也就那麼大,許悠悠想了想,猜測道:“是張家那位大少爺?還是豐源集團剛接手家業的李總?”
“姓裴,都叫他裴先生,你聽過嗎?”
“在帝京,我隻聽過一家姓裴......”
正趕上紅燈,許悠悠一腳油門猛刹到底,二人都受慣性影響向前栽去,許悠悠緩了兩秒,怔然道:“靠,不會就是他吧。”
鐘漾眨眨眼,看着身旁的人疑惑問道:“誰?”
許悠悠答非所問,隻指着前方一棟高聳入雲,燈火通明的大樓問鐘漾,“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西華大廈啊,怎,怎麼了?”
鐘漾心中隐約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是的,除了這個之外,還有江華醫療,遠華制造,睿華地産,拓文科技等等等等,這些都是裴氏集團旗下的,現在大部分都是裴昀峥在掌權,他今年29歲,身高190,相貌出衆,和你的形容完全吻合!”
鐘漾不了解帝京的有錢人圈子,但還是聽過許悠悠說的這幾個公司的,幾乎每一個都位于行業金字塔頂端......
“不是同一個人吧,尹旗有這麼強的實力,能請到裴氏的董事長?”話雖如此說,鐘漾卻連忙掏出了手機,上網搜索裴昀峥三個字。
綠燈變亮,許悠悠重新啟動車輛,見鐘漾不說話,好奇追問:“怎麼樣,是不是一個人?”
鐘漾盯着屏幕上那張眼熟的臉,突然覺得有些上不來氣。
“......是。”
“哎呀别擔心,你今晚沒吃飯直接走,尹旗估計會生氣,但裴昀峥不會的。”
鐘漾聞言一怔,視線從屏幕上移向許悠悠的側臉,眼中充滿希冀,“真的假的?是不是他這人脾氣還挺好的,比如被人罵了也不計較?”
“NO!是隻要你不靠近他,他就根本看不到你。”許悠悠撇撇嘴,繼續道:“不過也正常吧,我要是他,我比他還目中無人。”
她向鐘漾解釋:“裴家屬于是帝京老錢,好像從建國以後就一直挺顯赫的,有權有勢有錢。結果他太爺爺就生了一個獨子——也就是他爺爺,誰知道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草包,繼承了家業以後一通亂搞,把家底敗的不輕,眼看着裴家就要衰敗了……”
“結果歹竹出好筍,他爺爺又生出來個牛逼兒子——也就是他爹裴永華,硬生生把裴家一手拉起來,重振輝煌。但可惜他去世的太早了,很多旁支親戚高管都虎視眈眈想分裴氏這塊蛋糕,把集團搞得烏煙瘴氣的,又快不行了……”
“但!幸好基因穩定發揮,他爹又生出了更牛逼的兒子——也就是裴昀峥,力挽狂瀾,把裴氏拓展到現在這種規模。别說我家這種差一大級别的了,整個帝京恐怕也就一個秦家能和裴氏比比。”
鐘漾扶了扶額頭,抖着心肝道:“……好,好,好。”
許悠悠繼續回憶八卦:“貌似這種狠人都挺古怪的,我聽說,他在宴會上因為有人不小心撒在他西裝上幾滴酒,他直接把那女的推到在地,然後惡狠狠沖上去要揍她......”
“還有,就因為從小把他養大的姑姑說了兩句他不愛聽的話,他就把她姑姑一家趕出裴氏,一分錢沒留。現在他姑姑還在帝京街頭打工,房子都快租不起了,還有還有......”
手段狠辣、喜怒無度、薄情寡義、睚眦必報......
耳邊聽着許悠悠細數裴昀峥罪行的念叨,鐘漾的心髒一寸寸下墜,她知道尹旗請的是大佬,可她也不知道是這個級别的大佬,也不知道這個大佬性格如此啊!
鐘漾絕望的轉過頭,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夜景,語氣飄忽:“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