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芯身上穿着禮服裙,一個口袋都沒有。事實上也沒有理由叫一個名媛抱着個奇怪陶器走來走去。
霍少良:“是哦~”
關芯驚喜:得救了?
霍少良:“那就放着吧,我來處理。”他接過陶器,放回了置物架上。
關芯:什麼意思?
她補充道:“其實放在上面也挺好,以後可以讓更多的人看見。”
霍少良點點頭,他轉移話題道:“既然你喜歡瓷器,我帶你去看看其他的,怎麼樣?”
關芯頓覺松了口氣:就這樣脫困了?
陳列室由好幾個房間組成,他們所在的是最裡面的一個,擺放的是更為重要的藏品。霍少良進來的時候過于着急,直接将關芯帶到了最裡面的一個房間,這裡平時很少會有外人進來就是了。
現在,他們在往外走,外面的房間裡的藏品更為常見,但是藝術價值同樣相當的高。
霍少良:“這個是最新的藏品。”
關芯:“一對酒杯?”
這對酒杯裝的是交杯酒,是夫妻之間使用,因為獨特的制造工藝,所以非常具有收藏價值。
紅色的杯身在經曆了漫長的歲月之後依舊如新,是因為上的釉裡面加了特殊的材料,材料有毒,隻有經過特殊的工藝加工才能克制毒性。
大紅的顔色在古代隻會出現在喜慶的日子裡,每個杯身各有一個“囍”字,大紅的囍就是喜上加喜。
小小的酒杯身上附帶着相當的藝術價值和曆史意義。
關芯:“很别緻的杯子。”
霍少良:“古代皇室專用,你知道是什麼用途嗎?”
關芯:“這個我知道,古代成親,夫妻之間喝交杯酒用的。”
“說來也是浪漫,那個交杯酒的手勢就像是某種儀式,将兩個人的感情纏繞在了一起。此生此世,不離不棄。”
關芯說得認真,但是霍少良卻在搖頭。
關芯:“你為什麼搖頭?”
霍少良:“當然不是,自古以來,皇室的婚姻從來由不得自己做主,都是皇帝說了算。幸運的,還能安排一個看得過去的;不幸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公主都可能會安排一個七十歲的老翁,或者一個年輕力壯的青年被安排一個六十歲的老妪,
在結婚的當天還不給自己灌酒,灌醉了才好。而且往後餘生最好都活在酒桶裡,不要活得太清醒才是。
這對酒杯告訴我們,拒絕包辦婚姻,堅決自由戀愛,少喝酒,多喝雞湯,别不信,這些跟杯身的顔色一樣,都是血淋淋的教訓。
你明白了嗎?”
關芯:“是這樣的嗎?”聽着不是很對,但是又很有道理的樣子。
霍少良裝起了長輩:“小芯,你年紀還小,很多東西你還不懂,多聽哥哥的準沒錯。”
關芯被說得雲裡霧裡的,也無從反駁,隻好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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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是最常見的那個陳,方是最常用的那個方。在成為霍家的贅婿之前,陳方不過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陳方不過是一個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人。
家境普通,長相普通,在成為霍家女婿前,最能拿出手的是他的學曆。
一流的大學畢業,和霍長安是5年的同窗好友,同一所學校不同的系,一個學習藝術,一個學習經濟。
學藝術的人會存在空想主義,富有創造性,追求極緻的浪漫。學經濟的恰好與之相反,他們隻會客觀地評價事物,推斷市場的發展趨勢,追求利益最大化。
也難怪周圍會有人說陳方心思重,愛攀高枝。
盡管如此,大家還是承認陳方的能力。
尤其近幾年,霍老年邁,日漸力不從心,霍長安過于感性,無法擔當大任,孫子輩還沒立起來,一些大事還是交由陳方鎮場,每次陳方都能完美完成,漸漸地積累了一些威信。
宴會廳裡,林景身穿淺棕色的西服畢恭畢敬地跟在陳方父子後頭。
在林景眼裡,陳方是個好父親。
宴會少不了優美的音樂。
陳方搭着霍少影的肩膀,是父子更像兄弟。
霍少影朝後看了林景一眼,他今晚的心情似乎格外不錯。
霍少影對陳方說道:“爸,想聽音樂嗎?我給你彈一曲?”
陳方年逾四十,臉上避免不了留下歲月的痕迹,他微微一笑,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樣,說道:“好,兒子給我彈,我必定是要賞臉的。”
鋼琴就擺放在大廳裡,霍少影不過是随性而奏,卻引來不少人的駐足圍觀。
黑色西服包裹的霍少影受家人的影響,不僅是當紅演員,還是一名鋼琴家。超過二十年的習琴生涯,造就的是一流的鋼琴技藝。
陳方站在一旁靜靜欣賞,他年逾四十,笑起來,眼角處是遮不住的皺紋。
林景心道:陳方心裡一定很驕傲吧,為兒子感到驕傲。
但是二十年前的霍少影差點就放棄鋼琴了,或者說從一開始,就不是他選擇的鋼琴。
那時候,霍少影不過4歲,每日裡被母親霍長安逼着練琴。作為富家子弟,很多的小孩都會從小開始學習藝術,霍少影更是很早就展現了在這方面的天賦。
但是霍長安的教育方式似乎過于嚴厲,或者說是偏激,竟然對年幼的霍少影使用了體罰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