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那聲音可能是台上傳來的,畢竟太後還有戲班的人,為自己人喝彩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這戲确實唱得好,坐在我旁邊的小姐妹都忍不住鼓掌。
就這樣,那戲還在唱,間或會夾雜着幾聲口哨聲,或遠或近,我也不太理會。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口哨聲似乎越來越近。最後的一聲,我覺得他就在我的耳邊。
但是我很确定,我的身旁隻有我的小姐妹,而她不像是會吹口哨的人,更像是會鼓掌的人,在我看來,她那晚鼓掌的次數似乎太頻繁了些。
再後來,戲曲終了,我們結伴回去,途中,我的小姐妹跟我說,剛才,我覺得有人在我的耳邊吹口哨……”
看着女教授一臉認真的樣子,衆人不禁有點膽寒,但是并沒有表現出來。
女主持倒是膽子大,想到現在還在拍攝,就想着要不要女教授多說一些,方便後期剪輯,于是,她說道:“然後呢?”
女教授頓了頓,繼續說道:“後來,我們找到了半日仙。那時候我的處境确實不好,而且沒有辦法解決當前的困境,索性就去尋找玄學的方法解決問題。
其實也沒什麼特别,全世界範圍,不同的國度以及地區,都有自己的玄學。就像,西方人有時候遇到問題解決不了,也會問一問水晶球。
說回半日仙,他是一個小老頭,長得幹幹瘦瘦的,還瞎了一隻眼睛,但是很有精氣神。
據村莊裡的人說,這位半日仙的那隻瞎眼能看見另一個世界,而那個世界與我們當前的世界是重合的。
也就是說他的那隻瞎眼能看見我們看不見的東西。
而我,也曾經擁有過那樣的眼睛。”
男主持坐得腿發麻,索性換了個姿勢,今晚他總覺得身後涼飕飕的,坐來坐去,都不太舒服。
女主持見多識廣,她聽見女教授的話,順勢問道:“你說的是陰陽眼?”
女教授微微點頭,身前的燭光也在輕微晃動,她說道:“有些東西,不是說你看不見,它就不存在。就像漂浮在空氣中的塵埃,肉眼是看不見的,但是并不代表它不存在,不是麼?”
女教授接着說道:“曾經的我也是年少輕狂,不信邪,在那個半日仙的協助下,竟然開了陰陽眼。”
她身前的燭光晃動得更厲害了。
女主持好奇地問道:“那你看見了什麼?”
女教授看着面前搖擺不定的燭光,聳聳肩,說道:“什麼也沒看見。”
男主持倒是起勁了,他的語氣略帶嘲諷,說道:“那不是诓人嘛?”
女教授歪頭思考了片刻,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第二天晚上,我又去了看戲。
還是三三兩兩的看客,場面很冷清。
我和小姐妹坐到了原來的位置上,那晚台上唱的是霸王别姬。霸王是那個霸王,虞姬是那個虞姬,台上的人是台上的人,台下的看客是台下的看客,我和小姐妹一一核對,确認了我們看見的都是一樣的東西,活在一樣的世界裡。
中途,我上了一趟洗手間,回來之後,我遇見了一個男子,奶油小生的模樣,他就坐在我和小姐妹的那一排,他坐在外側,我們坐在中間,他的腿恰好伸出來,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跟他說,麻煩,讓一讓,我要過去。
那男子沒有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隻是做了一個動作……”
女教授稍稍嘟起了嘴,對着男主持,好像是在朝他吹口哨,但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至少霍少良和林景沒有聽見。
然而,那男主持緊張地捂住了自己的左耳,他說道:“你!口哨!”
也就是這個時候,男主持身前的蠟燭滅了,失去了光亮,隻留下一縷殘煙……
男主持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了。
沒看見不代表不存在,有些東西就想漂浮在你眼前的塵埃,明明就在你的身邊,不過是你看不見而已。
霍少良看了看熄滅的蠟燭,又看了看林景,靈光一閃,撲倒在林景的懷裡,一副被吓到的模樣,他說道:“林管家,人家怕怕……”
“小霍霍,人家怕怕……”耳邊聽着這話,霍少良下一秒就覺得身上沉了幾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