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于邀功自薦,于是他激動地要大喊安保來抓賊,隻是剛一出聲就被溫拙一個冷眼阻止,他忙不疊禁了聲。
窗口吹過一股風,刺骨的寒風裹挾一陣撲鼻的玫瑰花香,直往鼻腔冒。
溫拙目光森然地看着一二樓樓梯處,微眯起了眼。
突然一位穿着白色西裝的短發女人走上前,她杵到溫拙耳邊,語音冰冷但也藏着難以抑制的驚喜:“是玫瑰花香。”
“是信息素。”
“是他。”
溫拙莞爾一笑,轉頭看向穿着白色西裝的女人,疑問的語氣說着陳述句,笑問:“是嗎。”
——
“艹,y軸算錯了。”
算錯坐标,“美美”出現在旋轉扶梯正中間的沈琰,在心裡狠狠咒罵了一句。
舒适的氛圍中,一樓舞廳的燈光也全部熄滅,唯獨留下了一盞白色射燈在人群中掃射。沈琰原本可以美美隐入人群中,伺機溜之大吉。
好巧不巧,沈琰出現在樓梯上的一瞬,射燈的燈光正好捕捉到他身上一角裙擺,而後燈光左右搖擺一瞬,一個緊急刹車,直直籠罩在了沈琰的頭頂,避無可避。
部分視線追随燈光移動的客人,看到旋轉樓梯上的沈琰無一不露出驚歎。
套在沈琰身上的黑色禮服,花紋繁瑣,繡工精緻。
嫌裙撐太過麻煩,沈琰脫下模特身上的衣服,就一股腦套在了自己身上,将衣服從頭套下去的時候,又因為礙事的面具,耽誤了套衣服的時間,于是沈琰将面具扯下,随意扔在了地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門被踹開。
于是,沈琰他一手拿過模特手裡的黑色骨扇,一把扯過蒙在模特眼睛上的黑色透紗,用了所剩無幾的信息素就又跑了。
現在,站在旋轉樓梯上的他,眼上蒙着那層啥也遮不住、反而像是欲蓋彌彰的黑色透紗,手上捏着一把打開的黑色骨扇,半遮半擋地放在下半張臉前。
垂眼看見一樓舞廳的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皆是透露着一股怪異。
骨扇前後微微扇動,一股細弱的風吹起額前幾縷碎發,扇子後的人,不明所以地蹙了蹙眉。
信息素幹涸得再也勉強不出一絲一毫,沈琰感到後背一股熱流流淌,傷口又在流血了……
泰然處之地順着樓梯繼續下行,沈琰在一處樓梯拐彎處側過了身,察覺右上方視線裡一道注視尤為炙熱。
沈琰擡眸看了過去。
對方臉上戴着一面白色的無臉男面具,戗駁領的黑色條紋西裝邊,别着一枚漸變的琺琅鸢尾花胸針。
沈琰眉尾飛揚,嘴角勾起微微一笑,而後,他擡起更靠近對方的一隻手,五指伸長,手心攤開,而後手指彎曲虛握成拳,含蓄又狂妄地打了聲招呼。
留心腳下過長的裙擺小心移動,沈琰擡眼又看見,對方偏頭像是給旁邊的人說了句什麼。
對着過長的樓梯氣惱一瞬,沈琰聽見身後似是響起了腳步聲,于是沈琰也加快腳步了。
單手揪起一把裙擺,沈琰提高裙子,一步并作兩步快速向前跑去。禮服裙擺的白色蕾絲邊浪花兒般堆疊,随着沈琰下樓的動作,搖曳生姿。
在還有兩層梯子就能安全着陸時,一個肌肉壯實的安保伸開手攔住了沈琰的去路。
沈琰後退一步避開安保來抓自己的手。在閃躲的間隙,他抽空瞥了眼二樓,抱臂看戲的人,不屑一笑。
接着,沈琰手上的骨扇“啪”的一聲合攏,又“啪”地一聲抽向一位安保的側臉,而後在這位安保捂臉愣神的空隙裡,沈琰一手撐在旋轉樓梯的扶手上,輕松騰空身體,翻過樓梯,安穩落地。
不僅是回過神的安保,後路追上來的安保,就連那束半路偶遇沈琰的白色射燈,也一路緊緊追逐着沈琰。
一個轉身,沈琰掉轉方向,混入了混亂的人群。
細微的響動從四周牆上的喇叭透出,随後傳出一聲帶着冷感的嗓音。
“這位小偷偷了我的一件藏品,我正在讓人抓住他,大家不必驚慌,舞會繼續。”
說完,一陣節奏更為密集緊湊的鋼琴聲響起,方正寬闊的舞廳,不知道發生何事的人,像是着魔一樣,居然搭上伴侶的手,踩着音調,再次旋轉起了腳步。
就算隐入了人群,追逐沈琰的人也不減反增,掃射的射燈也從一盞驟增至三盞。冷白的圓圈在人群中頻繁尋找沈琰的身影。
為了方便跑路,沈琰将寬大的裙擺提起抱進懷裡,正前方迎面對上一位黑色西裝的安保,沈琰轉身向左邊跑去,拆散一對手搭手跳舞的情侶。
往前跑了一段路,正前方就是酒店禁閉的大門,沈琰捏了捏挂在一邊耳垂的耳夾,他打算聯系會場内的邱裟和許嘉,敵方信息不全,通知提前撤退。
還沒聯系上,三束射燈就從前、從左、從右三個方向包圍上了沈琰。沈琰毫不猶豫地轉身,直面迎戰身後的安保。
轉得有點急,沈琰眼前花白了一瞬,轉身看到了重重疊疊的人影,他緊急刹住腳步,一手捏緊裙擺,一手擺出防禦姿态。
一道人影晃出,沈琰卯足力氣,一個看着威風凜凜的拳頭,軟綿綿地揮出。
就像是石頭剪刀布中的拳頭,沈琰的拳頭被人用手心包裹了結實。
對方握着沈琰的拳頭,拽了一把沈琰。
撞入一堵人牆,沈琰被人圈進了懷裡,而後被帶着幾個旋轉,沈琰和人一起隐入了牆角,短暫安全。
就算如此,沈琰也仍是甩着手臂,看着面前戴着面具的陌生人,冷漠命令:“放手”,為了避免這冒昧的肌膚觸碰,他渾身上下抵制、掙紮得厲害。
下一秒,陌生人擡高沈琰的下巴,低頭親了上來。
肩胛一陣一陣的劇痛,沈琰疼得冷汗直流,眼淚止不住地流。汗水潤濕了他眼睛上的黑色透紗,淚水糊住了他的眼睛,他費勁地想睜開眼,想看清這是哪個不要臉的登徒子,是不是活不耐煩了。
後腦勺被一直大手扣着,箍在後腰的手強制沈琰前進一步,兩具身體緊緊相貼。
鬧中取靜,狹小的空間裡荷爾蒙氣息蔓延得肆無忌憚。舌頭由淺入深,帶着一股霸道得不容辯駁,沈琰手上掙紮的動作不停,伸手掌掴向對方蒙面的臉,牙齒也毫不客氣地咬上對方糾纏不休的唇肉。
掌掴的手腕本就因為被人握着,牽制住了行動,又因為傷口的肩胛使不出多少力氣,所以這一巴掌軟綿無力,威力全無。隻是,被咬上的唇肉倒是讓對方疼了一瞬。
接着,潮濕的夏日雨水席上沈琰 ,悶熱的、清爽的、勢不可擋的,熟悉的體感信息素,能與之産生共鳴的高匹配度,劇痛的腺體得到了安撫。
一如在得樂園的時候,比起樣貌,沈琰率先确認了對方的信息素,和吻。
反抗的力道抽絲剝繭,沈琰抓着裙擺的手一松,華麗的寬大裙擺瀑布一樣地傾瀉而下。
沈琰整個人都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