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衙役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誤會,官爺我們是一家人,家主是我親大哥。”
“你先閉嘴,你說。”官爺指了指站在旁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王瑛。
“我們之前确實是一家人沒錯,但早已分家多年,我入門晚之前的事了解的不多,隻知道打我成親那日起,這人就上門欺負這一家孤兒寡母,張口閉口的哭窮借銀子。”
“我婆母良善,不忍心拒絕,每次都被他們騙去幾貫錢,前前後後加起來少說也有上百兩銀子了,卻是一分都沒還過。”
“你胡說什麼!”陳表急切的想要反駁。
衙役瞥了他一眼道:“你繼續說。”
王瑛抽泣道:“今日他們一家來又要借錢,我相公重病卧床不起,弟妹都還年幼,家裡十多張嘴就指着地裡那點收成過日子,實在是沒錢借給他們了。”
“沒想到這二叔竟然要婆母拿出嫁妝接濟他們家,一開口就是五百兩銀子!天爺啊,便是把我們家底都賣了也湊不出這麼多銀錢,見我們拿不出銀子便要打人,你看把我打的。”
“胡說八道!”
王瑛擤了把鼻涕,“我要是有半句虛言,叫我出門被雷劈死!”
捕快聽明白了,原來這家人是打秋風的,厭惡的看向陳表一家道:“可有此事?”
“沒,沒有像他說的那樣……”
“那你們在這又哭又鬧的是做什麼?”
“我們就是想借點銀子……”
“五百兩銀子,你當别人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陳表低着頭不敢說話,别看他敢在王瑛和李氏張牙舞爪,面對官府的人質問,連個屁都不敢放。
“趕緊走!再不走抓你們回衙門!”
陳表跺了跺腳,“嫂子,峰兒還被人押着,你當真不管了?!”
李氏别過頭,就算之前想管,打他說完那番話也不能管了。
“好,好好!”他指着李氏惡狠狠的連說三聲好,甩着袖子走了,張氏和兒子也跟着一起溜了出去。
待三人離開後,王瑛連忙讓青芸去拿來兩吊錢,雙手遞給衙役頭領,“勞煩大人這麼晚了還跑一趟,這點錢拿去吃酒。”
二百文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足夠這幾個衙役吃頓好的了,為首的人摸摸鼻子接了錢,“我姓黃叫黃三,再有這樣的事直接讓下人去叫我們就行。”
“多謝黃三爺。”
把人送走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屋子裡點了蠟燭。
“瑛兒今日又多虧你了,不然……”李氏哽咽的說不出話,伸手撫着他臉頰的青紫道:“好孩子疼不疼,青雲快去拿傷藥來。”
“不疼,這是假的。”王瑛伸手擦了一把,臉上的青紫蹭掉不少。
“來的時候我在青岩畫畫的染料裡扣了一塊青色染料,剛才趁亂抹在了臉上。”
李氏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你還怪有主意的,竟然想出這麼個法子。”
“對付不要臉的人,就得用不要臉的法子,你跟他們講道理講不通的。”
李氏面色不安道:“也不知陳表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青峰真讓人砍斷了手……”
陳青芸憤憤道:“那也是他活該!堂哥自己出去賭錢輸了能怪誰?再說就算咱們借了他銀子,也不見得二叔感謝咱們。”
“青芸說的對,升米恩鬥米仇,之前就是你們借錢借的太多了,讓他們産生理所應當的心理,如今突然不借便恨上了,這樣的人最沒良心,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哎,你們說的對,我就是太心軟了,讓他們越來越肆無忌憚。”李氏叫了身邊的婆子拿來庫房鑰匙。
“以後這個家就交給你打理吧。”
王瑛愣住,“這,這怎麼能行?”
李氏這人沒别的本事,就是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不是掌家的料,再這麼下去這個家遲早要敗在自己手裡。
芸兒雖然能幫忙管家,但到底還年幼,許多事抹不開臉面,時常被老仆哄騙。
王瑛卻不一樣,他性子潑辣,為人坦誠率真還十分精明,讓他管家肯定錯不了。
李氏将鑰匙塞進他手裡,“你是個好孩子,這些日子娘都看在眼裡。自打你來後,岩兒身體一日比一日見好,我聽說他今日還出來了?”
“嗯。”
“阿彌陀佛,看來那道長真沒騙我,沖喜果然有用!”
王瑛欲言又止,阿彌陀佛跟道士壓根就不沾邊吧!
這在他們那個時代,這婆母高低要被騙去買保健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