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岩傷了腿自然不能留在外面了,王瑛趕緊推着他回了陳喜家。
陳伯得知他被蛇咬了吓得夠嗆,要知道古代的毒蛇跟财狼虎豹并列的,一旦中毒基本上就沒活路了。
還好是隻菜花蛇,被咬的地方紅腫起來看着有點吓人,但沒有生命危險。
陳喜叫來村子裡的赤腳郎中,給塗了點搗碎的綠葉草藥就完了,王瑛還是不放心,回去再去鎮上找個郎中好好看看。
原本想要往實驗田裡移栽的櫻桃樹,也沒時間弄了,隻能等下次再來。
大順叫來那個馬夫,問他是否願意跟着去鎮上幹活。
這馬夫三十出頭,皮膚曬的黑漆漆的又瘦又矮,早些年他娶過一房哥兒,結果生産時難産,大人孩子都沒保住,之後便一個人在莊子上生活。
因為家裡人口少地也少,日子過的緊緊巴巴,還經常被莊子上的人欺負。
得知東家要帶他回去幫忙,自然是一萬個願意,立馬回家收拾了行李。
二順也同樣收拾好衣裳和鋪蓋,跟着一起回鎮上。
臨行前陳喜和娘子拉着二兒子的手千叮咛萬囑咐,到了鎮上一定要聽東家的話,手腳勤快些不可貪玩惹事。
陳二順道:“爹娘,放心吧,我肯定好好給東家辦事!”
上車時王瑛才想起帶來從試驗田裡拿出來的那袋麥種,叫陳喜拎了下去,“上次來讓你留的那幾畝地還記得吧?”
“記得記得。”
“這些麥種是我提前挑好的,等黍收完了同其他的麥地一起種下,過段時間我再來看。”
“郎君放心,一定給您種好!”
*
陳伯着急少爺腿上的傷,回去的速度快了些,天還沒黑就到了家。
李氏一聽兒子被蛇咬了吓得直哭,王瑛隻得不停的安慰她别擔心那蛇沒有毒。
等了一刻鐘,陳伯把郎中接來,給陳青岩仔細檢查了一下,确定沒事後開了一付滋養身子的方子,李氏這才放下心來。
“下次可不許再去莊子上了,那裡蟲蛇多萬一咬壞了身體怎麼辦?”
“娘,這次是個意外。”
“意外也不行,你身體日漸好了,還得去學堂念書考科舉呢,别總往地頭裡跑。”
陳青岩聽到這話,臉色瞬間就變白了。
王瑛趕緊岔開話題道:“青岩身體還沒好利索呢,天氣一天比一天涼了,再養養也不遲。”
李氏也是這麼想的,拉着王瑛的手拍了拍,“等他養好身體,你倆抓緊要個孩子。”
這會輪到王瑛變臉了,尴尬的抽回手道:“折騰一天青岩也累了,我先送他回去休息。”
“快去吧。”
到了後院王瑛忍不住開口,“你打算啥時候跟你娘坦白?”
陳青岩悶着頭不說話,雖說他早慧但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年郎,性格固執又要臉面,這麼恥辱的事一直不願告訴家裡人。
可如今不說怕是不行了,拖得一日,拖不了一輩子,難不成要一直裝病?
這……這不是讓人瞧不起嗎!
“待會兒我就去同娘親說。”
“也不急這一時,你先考慮好以後的章程,娘沒主見要是知道你以後不能考科舉,肯定又得哭一場,總得讓她知道你不考科舉了還能做别的。”
“那就開私塾教書。”
如今鎮上有兩家學堂,一個是老秀才,另一個也是童生,二人的學文都一般,算起來還不如陳青岩。
“你考慮好明日我便去幫你找房子,早早把私塾定下了。”
“好!”
安撫好他王瑛又去了前院,把從莊子上帶來的兩個人安排上。
石墩子負責伺候牲口,包吃包住,每個月一百文工錢,住在之前田老漢休息的地方,他性格憨厚寡言,王瑛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
相比之下二順就活絡一些,跟在王瑛身後手腳很勤快。
家裡采買的活不重,平日裡買些米面糧油,再就是幫主家跑腿買東西,隻到了年節的時候才忙一些,要給親戚們準備節禮。
王瑛打算把二順帶在身邊多教教,以後開了鋪子身邊正好缺這麼個人幫忙。
*
陳青岩終于跟家裡人把開誠布公,将自己不能考科舉的事說了出來。
盡管心裡早有準備,看見娘親失望的模樣,還是難受的厲害,瞬間紅了眼眶。
王瑛見狀從桌子下握住他的手,安撫的拍了拍,能鼓起勇氣說出來就不容易,可千萬别刺激的再犯了病。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點說呢?快給你四叔寫信,讓他幫忙問問!”
“四叔能幫忙的話我早就跟他說了,沒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