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法國的第三天,幸村已經完全适應了這裡的生活節奏,法國于他而言總有一種冥冥之中的親和感。
“幸村君又去接小孩啦”,剛從醫院大樓走出來走過湖邊的時候幸村被人叫住。
幸村視線下移,看到了林蔭下的巴爾特,他的身邊還有其它的法國隊隊員,這些都是他在這兩天認識到的。
“是啊,再不去接赤也估計得和小王子吵起來”。幸村失笑的想了一下那個畫面,感覺更想笑了。
“也是,他們兩個就像是對冤家一見面就掐,吵起來沒完沒了”。巴爾特一想到他們初見第一天從休息處吵到拎着球拍上球場,一個不服一個最後打到平手虛脫齊刷刷倒在地上挺屍。
緩過來後又繼續吵着下場,直到幸村過來接小孩才罷休。那個場面……吵得很呐。
和他們告别後幸村繼續往前走,這裡的風景很美,垂柳後的湖很漂亮。訓練營前的這片人工湖的湖邊種了些碗蓮,它們粉色的花苞已經露頭,在片片綠葉之間沁着點點粉紅。
“毛利前輩!你為什麼也會帶怪味糖豆啊,果然和丸井前輩說的一樣是被仁王狐狸前輩腌入味了”……
走近目的地就聽到了切原氣急敗壞的聲音,還隔了一小段距離的幸村都能看到切原在瘋狂灌水,旁邊還有一個幸災樂禍的王子。
“部長!”雷達屬性拉滿的海帶喝水一轉頭就看到了日常過來接他去吃營養餐的幸村,水往毛利身上一甩,一個彈射就沖了出去。
“喂喂,小赤也,你沒擰蓋子啊”。毛利猝不及防的被水一砸,還剩小半瓶水的瓶子被這一砸多數都撒在了他身上。
幸村站在原地看切原跑過來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一隻看到玩具奔向主人的大狗狗。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距離。依舊是在和幸村僅有一步之遙的地方緊急刹車,是想要撲上去的心,卻養成了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住的習慣。
“部長部長,我想和毛利前輩他們一起去逛逛,我們一起好不好”。切原拉着幸村的手搖晃,眼睛還瞟向後面。
“好啊,不過去玩的前提條件就是……營養餐必須吃完”。
“不許撒嬌,醫生說了你的高血壓必須控制”,看切原一言不合就要撒嬌,幸村擡手輕點他的額頭。
“可是那個營養餐也太寡淡了啊”,被制止撒嬌的切原委屈巴巴。
一片火紅的楓葉飄在了切原頭上,被幸村取下。
他擡頭看向這些樹木,他們所在的這個地方是被法國隊劃分出來一個訓練場。訓練場四周都被梧桐樹包圍起來,這個季節樹上布滿了火紅的楓葉,是一個别樣的景色。
幸村的視線停留在了一個地方,被高大梧桐樹擋住的大樓。
被樹葉擋住了看不見,但是幸村能确定那裡有人,而且還在看着他們。
“走走走,小部長,我們出去嗨皮~不然一會兒老大來了就得把你送回病房了”。收拾好東西的毛利順帶背上被切原落在一邊的網球包,順手帶上他家小海帶的死對頭。
這是幸村來到這裡難得的有了笑容,沒有冷漠與寒冰覆蓋住的笑容。
毛利和幸村帶兩小孩走出了這裡,陽光下的影子将四人無限拉長。
“還真是可怕的感知,他就是你弟弟嘛”。被樹葉遮擋住的後面,加缪,平等院,博格和俾麥斯就站在那裡。
這裡的視野很好,絕佳隐匿地點。下面的人看不見站在這裡的他們,可他們卻能把下面盡收眼裡。
加缪手杵下巴俯身撐在欄杆上,饒有興緻的看他們走遠,長發被他随意的綁起來側頭看平等院的樣子耐人尋味。
“怎麼看怎麼不像,你這麼……糙,怎麼養出來的弟弟全身上下都透着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感覺,而是像坐在屋裡品茶聊藝術的小少爺”。博格說出來的話引得加缪點頭。
“……我養得再怎麼樣也比你們德國隊小孩破防到一頭給自己撞暈好千百倍”。平等院無語,并往博格身上捅了一刀
博格:……
想到前兩天在德國的時候,德國隊的國中生上來就站在平等院面前要挑戰他。
雖說是突如其來的意外,但是博格滿臉看戲,沒有一點要解圍的意思。
平等院脾氣本就不好,屬于一點就炸的類型,他也不推辭拿着球拍就上場了。
十分鐘的時間,德國隊小孩完敗,一球沒接到,還被平等院氣個半死。在球場上破防到左右轉圈,然後一頭撞到鐵杆上暈了過去……
博格暗自咬牙,決定回頭就讓Q.P給塞弗裡德制定瘋批版訓練。
兩人視線相撞,互相嫌棄扭頭。同時冷哼一身先後離開,反倒是看人走沒影了收回視線的加缪看得津津有味。
法國半晚的街道熱鬧非凡,毛利和切原左顧右盼看得興緻盎然。
幸村站在橋上看着已經融進了人群裡玩樂的前輩和切原,人群的喧嚣落在他眼裡。
行人的步履匆匆與熱鬧卻讓他感覺到了孤獨。
“不去和他們一起玩嗎”,溫柔的聲音在旁邊想起,他看過去看到了望着他笑得溫和的加缪,他的眼裡像有情。
平時用溫和的外表看别人看慣了,第一次碰到這樣的眼神幸村的心裡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不了,在這裡也是一樣的”。幸村笑着和他說,視線看到切原和王子劍拔弩張的氣氛眼裡的笑意更濃了。
“你的眼睛裡有絕望,有開心也有決絕。為什麼呢?你這個年齡不該有這麼多的情緒,他們是你的同伴吧,你就應該和他們一樣在這個年紀肆意開心”。
加缪皺着眉看了幸村好一會兒,想起來前兩天醫生發給他的檢查報告。
術後未痊愈,心理,加上他的病。手術是成功了,可是按照他這樣做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又會複發。
當時醫生和他說了什麼來着。
奧,他想起來了。
病人對于極速複健有一定的執着,甚至是對于時間上的執着。
心理的情況比預期嚴重得很多,那一份份數據和他的眼睛告訴我他曾在一瞬間有過絕望,絕望過後是瘋。
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發生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因為我問起時他隻是笑着說都過去了,輕飄飄的一語帶過。
我能看得出他對複健的執着,卡着時間要完成的複健和出院必然有原因。
可我們都不知道當這個執念消散的時候,他……會發生什麼。
加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那天醫生是這樣和他說的,幸村到的那天法國隊有個會加缪是隊長不能缺席從而沒能在他到的那天見到這個入江給他親情推薦的人。
後來大大小小的事拖延了兩天到了現在他才見到他。
“開心,不開心,說到底也隻是情緒表達的一種。我沒有參與他們的這份快樂,但是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得到,我能感覺到他們傳遞的開心”。
從切原頭頂拿下的那片楓葉在幸村的手上,他的手伸出橋外松開捏着葉柄的手指。紅色的楓葉在空中慢慢墜落,落在了清澈見底的湖面飄遠。
“那你呢?你……開心嗎”,加缪看着那片楓葉落入湖中飄走,盯着水裡遊動的金魚問他。
“開心啊”,幸村毫不思索的回答。
“撒謊”……
若真的開心,那為何眼裡的孤寂就像是要淹沒了自己呢。
違心的話,是為了讓親近的人放心吧。
“初次見面,我是利奧波德.加缪,和平等院同屆”。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加缪在下一秒就向幸村伸出手。
“前輩好,我是幸村精市”。幸村詫異的挑了一下眉,伸出手輕握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