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野豬打鬥的間隙,沈川止不住地搖頭歎息,心裡不住歎道:“可惜,太可惜了!”
這麼多豬血全流土裡浪費了!他都不敢想要是都拿鍋接起來,煮火鍋會有多香!還有豬血豆腐,下飯神菜!
越想越肉痛!越想越餓!
本就沒吃飽,還時不時使用異能,等解決了所有野豬,沈川早餓得抓心撓肝了,甚至不敢看整整齊齊躺在一起的八頭野豬,生怕下一刻就忍不住撲上去生啃。
“呼,使不完的豬勁。”疲憊地喘了口氣,沈川背對着野豬屍體,一屁股坐了下去,已然無心去管地上髒不髒了。
再看野豬崽,一個個被剛才殘暴的屠殺場面吓破了膽,沒頭沒腦地四處亂蹿。
有些運氣好跑脫了,有些運氣差不說,還一個賽一個笨,一頭紮進沈川的陷進裡,鉚足了勁兒往前頂,頂不出去也不知道換個方向跑,直把自己頂到縫隙裡卡住,一時叫得更慘了。
偏生沈川又像一尊煞神似的坐在不遠處,野豬崽就更怕了,一個個嘤嘤嘤的,撕心裂肺地叫。
摸着良心說,那些豬崽的叫聲在沈川耳朵裡真和“嘤嘤嘤”沒區别,他甚至認為成年豬的叫聲也是“嘤嘤嘤”。
區别在于一個是三歲小孩的嘤嘤嘤,一個是八尺壯漢的嘤嘤嘤,前者聽得人忍俊不禁,後者足以驚飛路過的鳥雀。
沈川笑得更歡了:他忽然想起昨夜,或者說今天淩晨時分,在山腳遇到梅寒時,梅寒為了攔他而抱住他時使勁兒頂他的樣子,和這群野豬崽此刻的模樣倒是像得很。
隻是不知,當時梅寒有沒有悄悄在心裡嘤嘤嘤。
“哈哈哈……咳咳!”沈川樂不可支,樂極生悲,一下笑岔了氣。
咳了一會兒氣順了,終于忍住不再笑了,倚着被野豬攔腰撞斷的半大松樹閉目養神,打算等恢複些體力了就回寨子叫人來搬野豬,現在他是扛不動了。
然而不等他休息好,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漸漸逼近,在豬崽的嘤嘤嘤裡尤為顯著。
“大哥——大哥——”
是峰子的破銅鑼嗓子。
沈川起身應了一聲,峰子聲音一下激動起來,忙不疊往這邊跑,不一會兒就跑到了。
“額滴娘嘞!”峰子瞪着整整齊齊碼成一排的野豬屍體,震驚得瞠目結舌,“大哥你,你一個人殺了野豬全家?!”
沒等沈川編提前想好的說辭,峰子合上了張得能塞鵝蛋的嘴,滿臉仰慕:“大哥你實在是太強了!”
“我聽我娘說,我們村子以前有個老獵戶,帶着他兒子就獵殺了一頭老虎!”
“大哥你殺了這麼多野豬,你比那爺倆還厲害啊!”
沈川啞了一下,把說辭咽回去,閉嘴了。
是了,古往今來的能人異士多了去了,什麼力能扛鼎,什麼恨天無把、恨地無環,等等奇人,若是放在科學時代總有一票人質疑真僞,在古代就不一樣了。
古人對人力不能解釋的東西,常是心懷敬畏的。
于是沈川就嘚瑟起來了:“這算什麼?不過就是七八頭野豬罷了,最大一頭都才六百多斤,拿捏它們還不是輕輕松松嘛!”
峰子十分捧場:“大哥威武!我就沒見過比大哥還厲害的!”這話說得真心實意的,直把沈川誇得尾巴翹上了天。
“大哥你是不知道啊,我當時正刨泥巴呢,突然一聲野豬吼,跟打雷一樣,吓得我當時就夾緊了屁股。”
緊跟着嚎叫聲一聲接着一聲,一聲比一聲響亮懾人,峰子拔腿就想跑,但突然想起沈川離開的方位離野豬所在地不遠,這叫聲又叫得極為反常,怕沈川出事,一咬牙一跺腳,硬着頭皮就跑來了。
沈川有所觸動,攬着峰子贊了幾句義氣,緊跟着又問:“有吃的嗎?”
再不吃點東西,他怕揪着峰子啃……
峰子明顯一愣,“啊?”
然後在身上摸了半晌,舉起一個巴掌大的,黑乎乎的,還帶着一層土的東西,“我刨到一個天麻,大哥你吃嗎?”
見沈川一言不發地望着天麻,峰子忙保證:“能吃!我聽說有錢人還拿天麻炖豬肉吃呢,炖完了連豬肉都不要,專門吃天麻!”
又強調:“可補了!”
聽到豬肉,沈川振作起來,隻要吃了這黑乎乎的一坨,他就有力氣下山了,到時一叫人來,用不了多久就能吃上豬肉!
這麼想着,沈川扯了把樹葉擦擦柴刀上的血迹,“削個皮。”
聞言,峰子直接拿過柴刀,在自己烏漆嘛黑的衣服上揩了幾下。
沈川:“……”
最終沈川還是吃了峰子削皮的天麻,吃了一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