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不是三個嗎?!”楊屠戶震驚不已。
沈川就解釋一共打了八頭野豬,其中兩頭留在寨子自家吃,三頭在散賣,還有三頭就在這兒了。
楊屠戶和他媳婦兒就聽得一陣恍惚,這說得咋這麼輕松呢?好像打的不是八頭野豬,是八隻野兔似的,問題是打八隻野兔也得費點功夫啊!
楊屠戶更是刮目相看了,想了想,跟沈川說:“這樣老弟,我多叫幾個兄弟,你把那三頭野豬也出給我,還是二十二文一斤,或者我叫來人你再跟他們談價錢,可行?”
“然後你們快回去取豬頭來,我讓栓子先去張财主家問問還收不收豬頭,他家要是不收了就看看别家,這城裡有錢人家多着呢。”栓子就是楊屠戶家的小子。
在門外砍價時沈川就看出楊屠戶是個爽快人,不像有些砍價的為了好壓價存心找茬說你東西哪哪兒不好雲雲,直聽得人心裡不痛快;反觀楊屠戶,滿心滿眼的喜愛贊歎毫不遮掩,出的價格也公道。
沈川樂得跟這樣的人做買賣,便是饒幾文錢也是使得的。
于是沈川想了想,一口定下,“成,楊老哥,二十二文出給你。我這裡提前謝謝老哥牽線搭橋了,等忙完這一陣,請老哥吃酒去。”
兩人又是一番稱兄道弟,稱完這三頭野豬結了銀子,沈川就要去和其他幾人彙合,楊屠戶媳婦兒連忙叫住人。
“沈兄弟一人去吧?你們走了這麼久山路,兩個孩子也吃不消,不如先留在我這兒歇着。”她實在喜歡乖乖軟軟的小閨女小哥兒,這又長得這麼招人喜歡,要不是知道人家不願意,都想開口要一個來養了。
沈川自己沒覺得累就沒想到這層,見楊家嫂子神态也不是說客氣話,便讓梅寒和兩個小孩兒都在這兒等着,他自己一人去就行。
邵元幾人沒租攤位,而是拉着肉四處叫賣。但也不是沒頭蒼蠅一樣走,他們選了一條相對富裕的住宅街,在密集的巷子裡穿來穿去,邊走邊扯着嗓子叫賣。
也有人像他們一樣叫賣的,手上挎着個籃子,拎着貨物走街竄巷。
沈川找到先前定的彙合地點,找了一圈沒見到人就思忖着往遠處找了找,最後循着叫賣聲找了過去。
找到人時,柱子正給人稱豬肉,沈川等人提着肉走了才現身。
“大哥!”孔方金興奮地喊了一聲,半點不見拉車時累死累活的樣子,“我們賣了一扇多豬肉了!”
“嫂夫郎他們呢?在醫館?”邵元沒看見梅寒和小孩。
“不在醫館,在我賣肉的屠夫家等着。”沈川看了看闆車上剩的豬肉,“收拾收拾,我跟人談好了,野豬肉全出給他。”
“一斤多少文?”孔方金開始心疼了,散賣的價錢總是要高些的。
沈川便報了價,又将楊屠戶牽線賣野豬頭的事兒說了,幾人就高興起來,“那便宜他幾文也劃得來,這楊屠戶很實在嘛!”手腳麻利地收起新買的秤和砍肉用的刀斧。
“也别抱太大希望,說不定那财主家已經定下豬頭了,咱不一定賣得出去,賣不出去也别埋怨,人楊屠戶很仗義了。”沈川先給三人打預防針。
三人自是忙不疊點頭。非親非故的,這人家提點你一句就很不錯了,若是因為生意沒成反過來怪人家,這叫什麼事兒?反正他們做不出來。
“大哥,你那車肉賣了多少?”孔方金期待地問。
沈川拍了拍臨時買的錢袋,裡面頓時傳來一陣嘩啦啦的響聲,聽得人耳熱心熱,“猜猜?”
孔方金哪兒還有心情猜,亂報了幾個數字就催着沈川别賣關子了。
沈川就笑:“二十兩并五百文。”
三人:“!”
“我還抹了個零頭。”
三頭野豬的肉平均下來,一頭差不多三百一十多斤,算下來是二十兩并五百二十六文,沈川給抹了二十六文,就當請楊屠戶吃一斤肉了,楊屠戶自然也不客氣,高高興興答應了。
做生意就得你給我點甜頭我給你讓點利,有來有往才長久。
但二十兩乍一聽很多了,實際按人頭平分到山寨衆人身上就不夠看了,一人隻能分到二百來文的樣子。
孔方金心裡那叫一個火熱啊,看剩下這些野豬肉的眼神深情得不得了,鉚足了勁兒推車,就想趕緊把肉換成錢。
四人到楊屠戶家時,楊屠戶叫的幾個兄弟也到了,連楊屠戶一起,一共五個屠戶。
幾人一聽報信兒的栓子說有野豬肉,又問了價錢,就叫家裡人出來看着自家肉攤,自己連忙往楊屠戶家趕。
這下也不用沈川出力了,幾個屠戶合力就能把豬肉稱了,甚至有心思多考慮全面的,多帶了一把秤來,當着沈川幾人的面假裝不經意地把一扇豬肉用兩杆秤稱過,暗示兩杆秤都沒做過手腳,好叫人放心。
沈川也樂呵呵的,當做沒察覺,人家叫他看秤他就看,雙方心知肚明又都不點破,就看對方更順眼了。
最後所有肉稱完,因為先前走街竄巷賣了一扇野豬肉,還有一頭野豬較其他野豬小了些,這一車就稱了七百四十五斤,賣了十六兩又三百九十文!
當時孔方金就把臉笑爛了,跟幾個屠戶勾肩搭背的,你祝我生意興隆,我祝你财源滾滾,好得跟認識了八百年的兄弟似的。
再看沈川這邊,沈川說要抹零,楊屠戶怎麼也不答應了,愣是要湊整,湊滿四百文,直往沈川懷裡塞,兩人打架似的勸來勸去。
最後沈川給五個屠戶一人抓了把八角,讓回去炖野豬肉吃,兩方人才各自收了神通。
五個屠戶忙着分肉,沈川幾人也要回山寨,兩撥人就此分開。然而沈川四人還沒出門,屋裡忽然傳來一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