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就要把皮子拿出來,教沈川按住了手,“老哥你就安心收着,我這回獵了九匹狼,其他的都賣了,這張可是專門給你留的。”
楊屠戶吃驚地瞪大眼睛,忙問沈川是如何獵的。聽沈川說完,忍不住地稱贊起沈川來,又實在欣喜這皮子,就依沈川的收了。
院裡楊嫂子聽見聲音,放下手裡的活兒就出來了,打了照面就抱着小米和阿簡親,邊親邊說想死她了雲雲。
“咋這麼久才來家裡?”楊嫂子佯怒地責備了梅寒一聲,“我給兩個娃娃做了身衣裳,都放幾日了也不見你們上家來,我都疑心你是不是忘了孩子還有個伯娘等着哩。”
說罷親熱地拉着人進了屋,又問人這回能在城裡待多久,一聽還是稍晚些時候就要回山寨,忙叫人在家裡坐着,要出門買菜回來做飯,要人吃了晚飯再走。
梅寒将人拉住,說今日一同來的還有其他夫人夫郎,回去晚了路上不安全,再說幾人一會兒就要去買東西,沒得時間吃飯,叫楊嫂子不要麻煩。
事出有因,楊嫂子隻得遺憾作罷。轉頭進了屋,又大包小包地出來。
“這是小米的衣裳,這是阿簡的衣裳,還有這個,是我做給你的,你瞧瞧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立馬給你改了,不耽擱穿。”
說是給小米阿簡做了衣裳,拿出來竟還有一套是做給梅寒的,都是上好的料子,做工也精細得很。
梅寒受寵若驚,忙說勞楊嫂子費心了,不肯收,教楊嫂子好一通埋怨嗔怒才收了。
到續完舊一家四口要走時,楊嫂子又往牛車上塞了幾大包糖果零嘴,梅寒要攔她就說:“這都是我給兩個孩子的,你們十天半個月不上家來一回,阿簡小米該饞壞了!”
梅寒招架不住,想向沈川求助也沒法——沈川正攔着生要讓他們帶一扇豬肉走的楊屠戶。
夫妻倆熱情得很,各送各的東西,在院門口一方勸一方攔的,整得跟打架一樣,教不知情的看見了還能誤會一番。
最後沈川和梅寒略遜一籌,教楊屠戶夫婦如願以償送出了東西。
望着人走遠了,楊嫂子才收回注視的目光,哼着不知名小調進屋了。
回到屋裡一瞧多出個筐子,想着多半是沈川他們送來的,就高高興興想收拾了,打眼一瞧,看見一張狼皮覆在上面,以為是沈川他們落下的,拿起來就要出門去追人。
到院子被楊屠戶喊住,這才曉得竟是小兩口和山貨一起送給他們的。當即又是感動又是惱怒,沒好氣地瞪楊屠戶:“這麼貴重的皮子你也收,真是半點不會想事!”
楊屠戶冤枉,忙将沈川原話說了一通,結果又惹來一計白眼。
“我跟你十幾年了,你也就遇到這麼一個交心交底的兄弟。”冷哼一聲,帶着東西回了屋,惦記着再買些什麼吃食給兩個小孩。
卻說這頭,梅寒走遠了對方才的架勢仍心有餘悸,感慨道:“楊嫂子夫妻倆待人真好,真心實意的。”
沈川也點頭說是,“可不嘛,也不知道咱還來不來、認不認這門關系,就又是衣裳又是零嘴地備上。要我們是白眼狼,這心意可就白費了。”
且因他們送了張狼皮,那邊臨了又強搭上一扇豬肉,雖與狼皮比起來不值什麼錢了,可那心腸熱熱乎乎的,教人心裡說不出的感動。
兩人說着話就去了糧鋪,他們還得買些糧種。
山寨開荒有些時日了,因為有兩頭牛幫襯,開荒進度本就不慢,定下要分家且每家按功勞分錢分房屋田地後,衆人更舍得下力氣,地墾得就更快了。
眼見就要春播了,能趕着先種下第一批莊稼,種完再接着墾地,不至于前期沒地種、後期地種不完,莊稼也不等人。
糧鋪也兼賣糧種,糧種賣得比一般糧食都要貴不少,一斤能貴三五文錢。
聽得沈川一口氣要買許多糧種,店裡夥計也不多問,隻高興地引人去倉庫裡挑選。
梅寒卻有些發愁,小聲跟沈川說:“眼下還不到種茄子的時候,你買這麼多茄籽,山裡又潮,到時放壞了可怎麼辦?”
茄子得三月份才撒籽,現在不到二月份,還要放一個多月時間呢。再說哪用得着這麼多茄籽?這都把糧鋪的茄籽全要了!
“放心,壞不了。”沈川也低聲回他,“咱不種茄子,也不等那麼長時間,過兩三日就能種下。”
那不更糟了嗎?不種茄子還買茄籽作甚?
梅寒心情更沉重了,有些懷疑是不是妖怪不懂種莊稼。
可看沈川信誓旦旦那樣,又不大像。
于是隻能歸咎于妖術,沈川肯定要施展妖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