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了一壇好酒,大家一起喝點?”林大松今天興緻很好,酒興自然也就上來了。
許春喜在桌下狠狠踩了林大松一腳,林大松痛得倒吸冷氣。
“月娘和大哥下午還要做生意呢!而且你酒量這麼差,你要是醉得東倒西歪的,我可把你丢在路邊自己回去了!”
林大松,“你怎麼這麼狠心?”
許春喜瞪他。
林大松認慫,他讪讪笑道:“看我這豬腦子!那就下次再喝!”
蘇月娘和許東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兩個人也沒管打情罵俏的許春喜兩口子,自顧自地吃起了鹵面。
許東山的手藝好可不是蓋的,聞着香,吃着更香。
入口第一味是花生味與芝麻油味,花生醬與芝麻油殺去蝦、鱿魚、海蛎的大部分腥味,隻留下一絲鮮香,一碗鹵面光鹹味可不行,恰好,被炖煮過的清甜白菜段彌補了甜味的缺失。
輕微出羹的生堿面讓湯底變得濃稠,鮮香濃郁的湯汁均勻挂在口感嫩脆的花刀鱿魚塊上,倒是别有風味。
蘇月娘嘗面、鱿魚、湯汁各一口,味道好得讓她雙目放光,“許大哥這手藝和大席的廚子一模一樣!”
許春喜挑眉,“以前我大哥在宴席班子學了三年手藝呢!要不是突然打仗,我哥再多幹半年,就能接大師父的班呢!”
蘇月娘驚訝地看向許東山,“那我的工錢還算是開少了!”
許東山,“不少了。”
蘇月娘給的工錢可比他幹力氣活多得多。
“大哥你可要好好存錢,我可等着你給我找個嫂子!”許春喜朝着許東山一頓擠眉弄眼。
許東山皺眉,“多管閑事。”
許春喜閉了嘴。
家裡還剩下多少家底她多少清楚一點,以自己大哥的性子,是萬萬不敢拿着這一點家底去娶妻生子。
……
浮橋遠,許春喜兩口子還得趁早趕回去。
幫着收拾了廚房後,兩口子便提出要走。
許東山幫着林大松在後面牽車,蘇月娘和許春喜手挽着手站在街口等着。
趁着兩個大男人還沒過來,許春喜趁機和蘇月娘說了些貼己話。
“你安心在這裡住着,你大伯那裡我和你表哥幫你擋着!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抓你回去成親!”
蘇月娘感激地握着許春喜的手,“多謝你和表哥了……”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許春喜回過頭,遠遠看見許東山提着大包小包的跟在騾車邊,“我哥這人踏實能幹,你盡管使喚他就好,不用不好意思!”
蘇月娘小聲道:“許大哥除了長得兇當不了門面,其他事情他都幹得很好!”
許春喜也壓低聲音,“我早料到他頂着那張臭臉做不了生意!”
“今天早上,他還吓走了兩個客人呢!”
“他這張臉客人見了都害怕,更何況小姑娘啊!”
許東山越走越近,蘇月娘和許春喜笑成了一團。
許東山不懂她們兩個在笑什麼,隻是一臉莫名其妙地往騾車上裝東西。
“走了走了!”林大松對許春喜揮了揮手,而後往許東山那裡湊了湊,“大哥,月娘一個小姑娘在外面也不容易,你多照顧照顧她!”
“知道了,你也照顧好春喜。”
難得回一次娘家還待不久,許春喜不舍得和許東山和蘇月娘再三道别才跳上騾車,護着許東山給她準備的一堆東西坐下。
看着騾車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拐角處,蘇月娘才招呼許東山一塊兒回去。
——
面線糊三餐可吃,傍晚,最後一碗面線糊賣出,月娘面線糊店第一日的營業就算是結束了。
許東山在廚房裡煮飯,蘇月娘捧着匣子去到堂屋數錢。
噼裡啪啦的炒菜聲和丁零當啷的數錢聲交織在一塊兒,落在蘇月娘耳朵裡,悅耳得好像仙樂一般。
飯菜上桌,蘇月娘還将今日賺到的錢都堆在桌頭。
她那張燦爛的笑臉,許東山想要忽略都不行。
“賺了多少?”
“八百三十六文!”
許東山面露訝色,九百三十六文,這家店在他手上一個月也就賺這個數。
蘇月娘喜滋滋地摸着那一堆銅錢,“這還是我今日客人們減免一些的結果,不然能更多呢!”
跟着這麼個有前途的頭家做事,作為廚子的許東山與有榮焉。
先前心裡的那點忐忑全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