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午的客人散得差不多了,由林大松掌勺的午飯才真正上桌。
五菜一湯,可把林大松累壞了。
許春喜看林大松滿頭大汗的,皺着眉掏出手帕給他擦汗,“一頭汗也不知道擦一擦!”
林大松咧嘴一笑,待汗擦幹淨之後,他率先取來大勺,從砂鍋裡盛出一隻鴨腿和兩大勺老鴨湯放在許春喜面前,“來!多補補!”
許春喜原想着要将鴨腿留給蘇月娘與阿生,沒想到林大松卻自作主張地将鴨腿給了她,她沒好氣地瞪了林大松一眼。
林大松不知緣由地挨了瞪,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
“别傻愣在那了,坐下吃飯。”許東山看妹夫杵在桌邊實在礙眼,便喊他坐下了。
林大松可不敢去觸許春喜的黴頭,隻能盡量挨着許東山坐。
蘇月娘和許春喜坐在一塊兒,見林大松這副慫樣,一時憋不住笑,“表哥怎麼得罪你了?他不是還給你盛湯了嗎?”
許春喜壓低聲音,“看他有點蠢,想逗逗他!”
“逗他?”蘇月娘不解。
許春喜笑了下,“等你成親了你就明白了。”
蘇月娘見許春喜不給自己解釋,撇撇嘴。
她一時半會可能明白不了。
那邊,林大松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許東山吃飯,見湯水與炒菜下肚,林大松迫不及待地問道:
“大哥覺得怎麼樣?是不是很有長進?”
林大松湊得太近,許東山渾身難受。
許東山挪了半個身位,才評價道:“還行。”
林大松笑了兩聲,“春喜最近都誇我做飯好吃呢!”
許東山,“别得意忘形。”
林大松立刻收住了嬉笑,一本正經地吃起了飯。
……
林大松手藝不錯,飯菜被一掃而空,六人用過的碗筷堆疊了一桌。
林大松看除了許東山外的所有人都面露滿足,心裡頭歡喜得很,一時間渾身充滿了勁兒。
“都吃飽了吧?我去洗碗了!”
紅姑見林大松起身收碗,連忙站起來去廚房取來抹布一起收拾。
畢竟林大松是客人,而且中午客人們用過的碗筷還積在水池裡,蘇月娘便趕緊跟上去一起幹活。
堂屋裡一時隻剩下許東山兄妹和阿生。
阿生吃飽了,困勁兒上頭,這會兒下巴支在桌上,小眼睛一眨一眨的。
“你知道我房間在哪嗎?自己進去睡一覺!”許東山捏了捏阿生的鼻子,讓他清醒一些。
阿生迷茫地點了點頭,很快自己跳下長椅,朝着後屋走去。
兄妹倆看着阿生離開後便望向彼此。
許春喜這才剛張嘴,許東山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他當機立斷,立即起身往廚房走。
“你站着!我還沒說話呢!”
許東山充耳不聞地走了。
許春喜想說的無非就是讓他成家生子之類的話,這話他可不樂意聽。
今日林大松拉了半車自家種的龍眼過來,龍眼這東西不禁放,還是趁早吃掉為好。
許東山找了個盆,抓了兩大束龍眼,用剪子将果子一顆一顆地剪下來。
裝滿半盆,用水淘洗掉黃褐色果殼上的灰塵後再倒上八分滿的清水泡着。
許春喜依靠在廚房門口,瞧見許東山端着龍眼轉過身,她立即直起身子,眉開眼笑地等着許東山将龍眼端來給她吃。
怎知許東山隻是看了她一眼,随後便徑直走到院子裡去。
許春喜,“……”
許東山端着盆走到了水池邊。
蘇月娘正在那兒給洗過一遍的碗筷過水。
“你去裡面吃龍眼,我來洗碗。”
蘇月娘正好有些腰酸背痛,便毫不客氣地洗了手,接過龍眼進屋去了。
許春喜見許東山将龍眼給了蘇月娘,一時間有些回不過味來。
他怎麼就将那盆龍眼給蘇月娘呢?為什麼不給林大松或者紅姑?
不會是……
那個荒唐的念頭一冒出,許春喜立即将之揮散了。
或許她大哥隻是單純地在讨好他頭家罷了……也或許是将蘇月娘當成親妹妹一樣疼……
是的……
是這樣沒錯!
“春喜嫂!咱們一起去吃龍眼吧!”蘇月娘挽上許春喜的手臂與她一起去到堂屋裡吃龍眼。
許春喜也就暫時忘記了剛才那個念頭。
……
一刻半鐘過去了,在院子裡洗碗的三人一齊回到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