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新人早已緻辭結束，此刻是嘉賓在表演節目，情調溫柔又浪漫缱绻。

鄭開燮低眉看到路晞發過來的一串省略号，薄唇輕抿。他将手機還給珊姐，起身去往陽台。

“哎，你去哪？”珊姐見他離席忍不住問道。要知道在場的來賓多是清楚鄭奚兩人的過往的，他這一起身，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看朝這邊。

便連奚賈佳也偏側過頭來，但她很快就将目光收回……

珊姐見鄭開燮沒有回應，心裡原還擔心着，可等看到他回複路晞的内容後，整個人嘴巴不由得微張……

帶路晞來參加婚禮？鄭開燮的想法，是她想的那種意思嗎？這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珊姐才不會同路晞那般以為鄭開燮是在開玩笑，因為鄭開燮從來不會對周圍的同事或朋友說任何或模糊、或暧昧的話語。

鄭開燮喜歡上路晞了？好像真的不錯。

鄭開燮俯瞰這座古典莊園：遠處是碧波，近處是成片的綠椰林，還有綴滿鮮花的白色回廊……這是奚賈佳喜歡的樣子，從前就聽她描述過，如今也算得償所願。

此前參加《換了人間》劇宣時，鄭開燮不止一次被媒體詢問是否會來參加奚賈佳的婚禮，他當時的回答都很官方，本以為來或不來，心裡都會有遺憾，可到了現場後，他感到平和又溫暖。

看着通訊錄界面上路晞的名字，鄭開燮想到方才與路晞的對話，直接撥了過去……

那邊很久才接電話，讓鄭開燮原本沉定的心緒都漸起了幾分焦躁。

“鄭老師，有事嗎？”她的開頭像是例行公事，試圖掩去内心波瀾。

鄭開燮聞聲，嘴角不禁泛起笑意，他穩住心神，緩聲道：“路晞，我自認為自己的表達從來直接而明确，看到你剛才的微信回複是一串省略号……”

“啊？鄭老師，對不起……”路晞有些欲哭無淚。

“你對不起什麼？”鄭開燮皺眉，以為路晞打算拒絕自己，便聽路晞帶着點撒嬌的語氣道：“對不起，我不該在你傷口上撒鹽，不該八卦你的事情。”

她是這麼想的嗎？看來是他的表達太不明确了。

鄭開燮氣笑，嗓音低沉卻平穩，“我打這個電話來，不是怪責你的意思，而是想告訴你……”

“路晞，我想要你當我的女朋友。”

路晞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清晰的海浪聲，心事也猶如這碧波蔓延蕩漾開來。她想鄭開燮應當是塞任，這聲音帶了蠱惑，否則她怎麼會不帶假意地應答鄭開燮後面的問題呢？

“路晞，你還在聽嗎？”

“我在的。”路晞的聲音很是緊澀。

鄭開燮又低聲問道：“你願意嗎？”

“我……應當願意的，嗎？”路晞心想自己怎麼會這樣啊！扭捏着答應，卻又在話音末尾加上疑問的語氣！

她加這個疑問的語氣幹什麼？又為什麼答應得這樣快速又别扭呢？

路晞忍不住扶額，她覺着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了！或許是因為戀愛經驗的空白，不确定自己對鄭開燮的感覺是否是心血來潮……

最主要的，她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很好追！

鄭開燮聞言低笑，道：“路晞，你可以多給自己一點時間去确定自己的心意。如果你剛才想都不想就答應，我可能會覺得你對我隻是見色起意，如果你很遲疑，我又懷疑自己對你全無吸引力……所以，這樣的回答才是你。”

什麼見色起意？什麼吸引力？

鄭開燮把這些撩撥的字眼說得嚴謹又直接，路晞聽得很不好意思，卻又無從反駁，而她終究感覺有幾分突然，遲疑着問道：“鄭老師，你有喝醉酒嗎？”

“當然沒有。”鄭開燮柔聲道：“路晞，我不是在為情所傷的情境下和你告白。”

他打開通話免提，讓遠處的海浪聲裹着周遭的爵士音樂朝電話那頭湧去，更明确也更直接地道：“路晞，我喜歡你。雖然這個告白并不正式，因為我有被這裡的氛圍感染，在吹着海風的當下，在看到那些小孩子在玩着吹泡泡的遊戲，斑斓的泡泡往高空裡飛啊飛的……我突然很希望你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