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說得對,識相的就給老子滾遠點,看着沒?老子這手指頭是你姐給掰折的,出來混,有欠就得有還!”光頭豎着纏着厚紗布的中指說,那手勢很古惑仔,很像在罵人。
餘樂咬着唇嗫嚅片刻,猛地擡起頭,“不就是一根手指頭嗎?我賠你不就得了!快點!你把我的也砸斷了吧!砸完了,你對我姐做了什麼,我也得還回來!”
說着,單薄的男孩決然的蹲下,随手撿了塊不小的石頭,把自己的左手中指擱在上面,倔強的一扭頭,閉上眼:“來啊,砸啊?”
“餘樂,你給我過來!”餘歡上去就要拽他走,奈何少年在山上混了兩天,也混出點江湖氣來,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這麼幹。
光頭騎虎難下,一來,他想要的是那小娘們兒,砸這小子的手指頭也沒用,二來,明哥在場,他不知道動手好不好,但顯然,現在到嘴的鴨子肯定是飛了,明哥這會兒看不出喜怒來,他猶豫片刻,尋了塊有棱有角的石頭,掂量掂量,噌噌的就走了過去。他秃哥今後的面子立不立得住,就得看今天這事怎麼了結了。
餘歡眼睛就沒離開過那石頭,她都想好了,真要砸也是砸她,餘樂還念書呢,手壞了怎麼拿筆寫字。
石頭剛要落下,在人群最後的闫天明突然淡淡的說了一句:“秃子,差不多得了。”此前,他一直在一棵被放到的大樹樹幹上坐着,翹着腳眯着眼看戲,一言未發。
“明哥,你說啥呢!”光頭不服氣。
闫天明朝他手裡的石頭揚了揚下巴,光頭愣了一愣,慢慢把手放下,見闫天明還盯着那石頭,隻得狠狠的“诶!”了一聲,把石頭扔遠了。
“好小子,有種啊。”闫天明揪着餘樂的後領子把人拎了起來。
餘歡也跟着站了起來,她發現闫天明真的很喜歡穿老頭布鞋,隻不過今天他的布鞋上沾了不少的土,黑的都成灰的了。
餘樂一擰身子,把身後的手甩掉,冷冷的說:“廢話,沒種是孬貨。”
“闫先生,我就不繞彎子了,我今天來,是來帶我弟弟回家的。”餘歡打破他們之間奇特的氣場,直截了當的說。
闫天明撓撓眼角,原地溜達了幾步,沒說不讓她帶走,也沒說帶人走什麼條件,反而十分随心所欲的問了句:“是親弟弟?”
“……差不多。”
“差不多?那就不是一個媽生的。”闫天明點點頭,“怪不得,長得不怎麼像。”
“闫先生!人我今天一定要帶走!”餘歡情急之下上前一步說。
闫天明攤攤手,“我也沒攔着你啊。”
餘歡一愣,餘樂悶聲悶氣的過來扯扯她的袖子,“姐,我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