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結束後,薄藍領着溫攬州去了準備給新婚夫妻的新房,薄藍親自挑的一個住處。
景泰園,這地兒地段好地皮寸土寸金的,雖說倆人隻是工具人,但在物質上都不會虧了他們,買了小兩層打通重新布置。
薄藍選這兒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薄朗為了方便工作在這有一套落腳,她自然選了挨着哥哥近的地兒。
這處金窩不錯,但要可以選,她今晚挺想去溫攬州家的。
明天有個和論文導師見面的會,這裡交通再便利,也比不上和學校就隔條馬路,但可惜他那什麼都沒有,她今晚過去都要臨時搞定,麻煩。
這兒之前沒住過人,原本是準備給薄藍和溫明良的婚房,但今天一換人,這邊也同步将原先預備給溫明良的方方面面也照着溫攬州重新更換過。
他們隻要入住就可以了,一切都用不着操心。
踩了一天的高跟鞋,腳酸的不行。
薄藍一進門,鞋一脫,像條鹹魚一樣黏在了沙發上。
一直忙着應付招待賓客,她實在沒什麼心神去想其他事。
這會兒靜下來,才騰起心思整理了今天的事情,總之,和男主結婚的劇情點艱難又簡單地達成了。
眼前晃過人影,透明的玻璃杯舉到她面前,“水。”
薄藍眨眨眼,想起方才回來時候是嘟囔過口渴,但一進門累得沒骨頭一樣,隻想癱着。
她伸手接過杯子,冷熱适中,人卻誠實地直挺挺癱着不動。
溫攬州遞完杯子,就站在一邊,人高高的,将撒在薄藍身上的燈光擋的死死,這樣僵持幾秒,他似是實在看不過她這副廢物樣子,又重新搶了她手裡的杯子。
薄藍:歪頭,疑惑?不讓喝了?
他站着俯視本就有壓迫感,又搶了她的水,薄藍當即不爽了,小氣鬼!現在就不給一口水喝了,以後還得了?
要不是……你這種男人誰要?喜歡什麼的果然是錯覺!
薄藍這邊氣鼓鼓的,身體又不想動又不想矮人一截,忽然那道身影矮下來,暖色的燈光重新灑下,一隻手托着她的後頸,把水喂到了嘴邊。
剛剛還是撲騰的鹹魚,這下可真成了廢物點心。
薄藍小口小口地吞咽溫熱的水,心想,溫攬州吃錯藥了?雖然說她使喚過他,但他本人還是比較有抗争意識的,這回怎麼這麼自覺?
她自然是沒法琢磨明白溫攬州這會兒的心情。
後來換的敬酒服是漂亮鮮豔的紅色,映得她更加明豔,搭上白色毛茸茸保暖披肩,更襯得小臉雪白,膚如凝脂。
他絞盡腦汁地盤算如何擁有她,可周圍靜下來,他又發現并不需要那些激烈的手段,隻是接觸陪伴就足夠。
帶着疑惑,薄藍漸漸發覺今天的溫攬州做的事情好像每一樁應該都算是完全颠覆了他自己的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
他今日的反常都是利于她的,當時的她隻驚喜于事情的順利,沒有時間去探索這些,反正思考這些東西都是無用的,隻要達成目标就可以。
現在那些疑問争前恐後的湧過來,當時在婚禮出亂子的情況下帶走她到底在想什麼?還有說得那些話……等等?他怎麼知道溫明良來不了?
她的人沒有行動,但溫明良依舊沒有出現。
薄藍當即一精神,毫不拐彎抹角地開口,“是你綁了溫明良?”
溫攬州不緊不慢,順便将她剩下的水飲盡,眼睫垂下一小片陰影,毫不避諱地承認,“是我。”
雖然是薄藍先追問的,但得到肯定答案,她也是驚訝的,怎麼做到的?還有……為什麼要這樣做?
在昏暗房間兩個人的對話霎時散溢在腦海。
“應該是你一輩子不想見我。”“不滿意。”“你在想什麼?”……他遠比自己想的要敏銳透徹。
不知為何,她感到心髒收緊,沒有實質的痛,那蔓延着的是一種無力感,她仿佛看到他們被無形的細線縛緊,越纏越多,一發不可收拾。
她顫巍巍地擡眼,想看清綁下死結的罪魁禍首。
“你為什麼派人盯着我?”
他的問題将她重新拉回光亮的房間,視線清晰後映入眼眸的是溫攬州那張無可挑剔的臉,在那間昏暗的房間裡被兩人輕輕揭過的問題,在這個敞亮明淨的空間又被重新提起。
她問他的問題,他轉移了話題。
她問他的問題,她打了哈哈。
各自的眸中像鏡子一般映着對方的臉,心中亦如明鏡,再糊弄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
薄藍嘴角挑起,眼睛彎彎,笑得像張假面。
“為了今天。”
兩人靜靜地對視,忽然溫攬州笑了,這個笑還有點晃眼,分明是在罵她但又有些親昵的意味,“土匪性子。”
薄藍側過身望見随意坐在地闆上的溫攬州,莫名地心中大定,語調悠悠,“你也不差啊,綁架犯。”
他捏着勺子在白瓷碗中攪動着,光落在他身上,連頭發絲都染着光,如同慈悲的神明,泛着聖潔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