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昨日師尊給的玄靈訣解密版,許令禾提早兩刻鐘便到達山堂,甫一進門就聽見好多人都在議論同一個話題——山門大選。
許令禾眼珠一轉,放緩了找教室的腳步,随即挑選了個幸運目标,佯裝無意中路過,湊過去偷聽。
隻見七八個弟子圍在一個頭戴金冠額上長着鹿角,身着内門弟子袍的青年身邊,青年則壓着嗓子故作神秘:“此次山門大選,可不同往年,裡面的門道……多着呢!”
圍成一圈的幾人倒吸一口涼氣,互相交換眼神,又忙催鹿角青年莫要賣關子,快将内幕細細說來。
見此,那青年有些得意,手中紙扇輕敲,哼哼兩聲:“我也是聽我兄長說的,七日後,山門大選三關變兩關,第一關不去小嶽林,改換焚劍冢。”
“焚劍冢?!”幾人駭然,“那焚劍冢裡的劍魄可不是好惹的。”其中一個弟子若有其事的說道,此言引得其餘幾人紛紛點頭贊同,七嘴八舌的讨論起來。
“上古仙魔戰場遺迹,我還沒去過……”
“第二關呢?可還是問心路?”
“改得這麼難,必有深意啊!”
“不然呢?”青年不耐煩地揮手,左右看看,再度低聲道:“沒有深意改它幹嘛?我跟你們說……”
青年的聲音越來越低,在外圍偷聽的許令禾眉頭微蹙,聽不到了,往裡又湊了湊,還是聽不到。
正要換個位置繼續偷聽,青年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嬌喝:“李震!你這厮又在肆言诳語!”
圍觀的幾人聞聲大驚,頓時似驚弓之鳥,四散而逃。
鹿角青年李震翻了個白眼,眉宇間有一絲不滿,他轉過身,揚起帶着幾分譏诮的唇角,紙扇‘啪’的一聲展開,看向來人,端的是一副風流倜傥貴公子的氣度。
而偷聽的許令禾一下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擡頭就看見韋雙靖染着薄怒,蛾眉倒豎的小臉。
見許令禾也在,韋雙靖挑眉,卻沒同她說話,快步朝李震走過去,她出其不意,猛地一把薅住李震的角晃來晃去,張口斥道:“你正事不幹在這胡咧咧些什麼?啊?你以為你是誰,還内幕,看我不把你抓到守戒師兄那兒去!”
李震躲閃不及,明明是高了韋雙靖一個頭的大高個,卻被她按着晃得頭暈目眩,鹿角處疼得好似要掉下來,根本無力還擊。
韋雙靖手勁兒頗大,她惱極了李震這張破嘴,山門大選一應事宜是藍璋真君監制,靈越師兄協同督辦,他在這胡說,若出了甚麼事還不是師兄擔責?
想到這,韋雙靖又用上指甲去掐那鹿角,就疼死他!
劇痛之下他惱羞成怒,用扇子拍打韋雙靖怒道:“啊啊啊啊!潑狐狸,放手!關你什麼事,你放手啊!!!!你完蛋了!”
韋雙靖又怎會怕他,還待要再用些力氣,餘光卻瞥見一旁貓着身要跑的許令禾還有那竹根下、牆角處,隐約可見的幾片衣角,她眼眸一轉,不滿地嘟起紅唇:“哼。”抓住鹿角的手順勢一推,暗含巧勁,把李震推得踉跄着跌出丈餘,重重撞在廊柱上。
“咻~”白影閃過。
什麼東西那麼快?許令禾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從一旁竄出來,他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僅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已扶起李震,定睛一看,此人身形矮瘦,小号的内門弟子袍穿在他身上竟還能有幾分寬裕。
元術扶着李震上下掃視,确定好友沒受傷,角也好好的,沒秃沒秃……
松了口氣的同時對韋雙靖怒目而視道:“韋師姐好大的威風,李震不過與同門閑聊幾句,怎就礙了你的眼?”
“礙眼?”韋雙靖眼波在兩人身上流轉,嗤笑道:“長得确是礙眼,說話呢……算放屁。”
“……”老天爺救救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被迫看了場戲的許令禾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真的快頂不住了,好逗。
十分不把李、元二人放在眼裡的韋雙靖無視他們漲紅的臉,手舉到面前,彈彈指尖不存在的灰塵:“打着所謂秘聞的旗号拿山門大選說事,更是愚不可及。”
元術是羞愧又氣惱,手指着韋雙靖:“閉嘴!”
李震攥緊扇骨的手發白,他扶正歪掉的金冠,拍掉衣袍上的灰,冷眼看着韋雙靖一雙極妩媚的狐狸眼,按下元術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說。
“我們走。”李震冷聲道。
元術不忿,卻也沒再言語。
兩人離開時,李震經過韋雙靖身旁,腳步一頓,嘴角勾起諷刺的笑,意味深長道:“常人皆言狐狸也是狗,你算不算錢靈越的好狗?”
韋雙靖眼睛冒火,右手成爪朝李震面門襲去。早有防備的李震折扇半展,四兩撥千斤将她的攻擊格擋開,旁邊的元術則反應極快,運功拉着李震跑路,兩人隻一瞬就不見了人影,徒留半空中被卷起的落葉飄蕩。
韋雙靖沒打算追,她知那元術的遁空術有多厲害,追也無用,隻能憤憤跺腳,暗道下次定要叫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