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何不可!”
“師妹盡管來,我兄弟二人必護你周全。”
李、元二人皆放聲大笑,這玄靈宗誰都知道迎宵峰許令禾性子不羁,又怎會沒聽出她的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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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山門處同兩人告别,許令禾直接回了迎宵峰,在她四壁蕭然的洞府裡焦躁地到處翻找。
“我記得在這啊……”把木箱推回床底,許令禾扣着腦袋努力回想自己将幾年前在正殿得的見面禮收到了哪兒,看看有沒有能給人抵債的,免得她成為玄靈宗第一個因為負債出名的弟子。
找到了!從中取出一件柳渠真君贈的防禦法寶,許令禾有些肉疼,這可是高階防禦法寶,她自己也就這一件。
“唉。”抱進懷裡稀罕一番,就當她用過了。
雖不知今早的那位帥哥什麼時候會上門,但許令禾已經沒了再出門的心思,她腳下靴子一甩,一個鹞子翻身上了石床,行雲流水地給自己蓋上被子,調整好姿勢,舒服地籲出一口氣。
一出門就破财,不如在溫暖的被窩裡約周公下棋。
這才是人生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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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來峰正殿
齊毓将此次曆練所得交付掌門,聞鵲見大大小小十幾個玉盒開懷不已,直誇道:“你這孩子還知道想着宗門就很好了。”
将盒子一一打開,隻見其中一個,竟是修補神魂的靈物七亓混元枝,宗門典籍中有言此物生長在極寒之境中,近乎絕迹。
聞鵲驚喜過後笑容一僵,神色複雜地看着眼前這個青年:“毓兒,你又去極北了?”
長臂一揮将桌上礙眼地玉盒移開,齊毓給他和聞鵲斟了杯茶,笑意溫和:“聞鵲師叔怎地得了七亓混元枝,也不見給我幾分好臉色。”
“你……”聞鵲本想發作,可齊毓那雙含情眼就這般望着她,她怔愣間好似穿過百年時光又見故人。
她轉過臉,抿着唇閉口不言,一時間殿内隻餘焚香爐中麝香燃燒的噼啪聲。
“毓兒,忘了吧,沒有結果的事,不要再追。你可知你若在極北遇上魔族,後果不堪設想。”再次開口,聞鵲聲音幹啞,目光再次落在齊毓臉上,透着深深的無力。
轉動手中茶杯,齊毓直視着掌門多年來未改的容顔,正色道:“鵲姨,極北真的有魔嗎?”
聞鵲面色一肅,瞬間直起身,銳利的眼帶着探究刺向齊毓,事關望墟界安甯,這種話可不是随口能問的。
“此話何解?”魔淵裡的魔族,各宗各派都有責鎮守,怎麼可能不存在。
“無事,隻是在極北幾年,我還沒殺過魔。”齊毓面不改色道。
聞鵲不信他這番說辭,臭小子必有事情瞞着,他到底想說什麼?可惜以他的性子,今日怕是斷無法撬得開他的嘴。
盯着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大殿正中,裝模作樣行了個禮,揚聲道:“掌門留步,齊毓先行回峰了!”
說罷不等聞鵲言語,齊毓就已消失殿中。
她雙目沉沉,坐着苦思半晌,終是憑空召出一塊玉牌,去訊如今鎮守極北之地的壁娆仙子。
這廂齊毓離開雲來峰便直奔弟子堂,青竹下石台旁,錢靈越已沏好茶水,端坐院中等他。
“欠多少?”才進山門這厮便給他傳音,言他那師妹欠了宗門不少賬,師尊不在理應由他來還。
錢靈越不慌不忙,閑适地半躺在竹椅上,含笑打量着齊毓。
“看來此行,收獲不小。”錢靈越答非所問,但二人都知他說的是什麼。
齊毓瞥了他一眼,随手扔下一個玉盒,指尖敲了敲盒蓋:“無屬性靈犀子,應該夠抵債了。”
見錢靈越目不斜視,定要他回答方才的問題,齊毓眸中暗色漸濃。
“沒有找到你說的村子。”齊毓撩開衣袍,在錢靈越身旁坐下。
“那你呢?”
“跟從前一樣。”一樣的尋到了蛛絲馬迹,卻毫無用處。
竹葉乘風飄落,點進錢靈越面前的茶湯,他卻好似并未察覺。
沉默幾息,他嗤笑一聲:“無礙。”時間還長着,該露破綻的誰也藏不住。
齊毓眉目稍沉,流露出一絲沮喪之意,卻被他極快地掩去。
将玉盒再次往錢靈越跟前推了推,齊毓起身欲離,看錢靈越面上冷意未消,他輕歎道:“你的好茶我下次再嘗,對了,此次秘境重開還請師弟添上許令禾之名。”
話音剛落,錢靈越反手擲出一塊木牌,齊毓淩空接住,此物正是憑證。
原來錢靈越早已備好,齊毓搖頭輕笑,晃了晃手中木牌示意,便轉身大步離去,空氣中徒留淡得幾不可聞的麝香味。
柔風裹着青竹香将麝香味沖散,錢靈越衣角微動,轉頭透過片片落下的竹葉看向齊毓的背影,呢喃道:“雲來可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