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之期對于修士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許令禾卻覺得度日如年。
期間齊毓在結界中布下多個迷陣,景若虛和溫雨遲屢次偷溜被困,還是掌門親自撈的人。
離嵩原秘境開啟還剩一周時,許令禾總算得以解脫,終于有機會禦氣去尋景若虛顯擺她的非一劍,氣得景若虛上手扯她臉皮,瞧瞧是不是比牛皮還厚。
帶着滿足剛回到迎宵峰,暗器裹着靈力無聲襲來,許令禾轉身避讓同時,非一劍已握在手中橫掃将暗器擊落
“還算不錯。”齊毓從樹頂躍下。
她臉上怨氣都快凝成實質,氣急道:“這是迎宵峰,師兄你莫鬧了!”又不是在石鑰山,煩人。
齊毓才不管她,“提前将東西收好,宗門三日後提前出發嵩原秘境。”眼含警告掃過許令禾的腿,他淡聲道,“敢遲到……”
“打斷我的腿嘛。”許令禾木着臉替他說出來,這話她三個月裡不知聽了多少回,來來去去沒個新意。
————
啟程當日,玄靈宗山門廣場
此次出發的弟子約百餘人,皆聚集在山門廣場上,靜待出發。
“小禾,看我的新法器。”溫雨遲搖晃左手,一串銀色的手鈴随動作發出清脆的響聲。
許令禾仔細看了看,連連誇贊道:“真好看,此等美物最是襯你!”
“你倆在咬什麼耳朵?景小子呢?”韋雙靖紅衣一閃,攬過溫雨遲的肩頭笑着咧出一口白牙。
“鐵定是賴床了,放心吧,出發前他定能趕到!”溫雨遲順勢将臉擱在韋雙靖肩上輕蹭,鼻尖是熟悉的暖香。
見溫雨遲貼在自己身上,韋雙靖一挑眉:“阿遲,你可是餓了?”說着變戲法似的掏出半邊燒雞,往溫雨遲嘴邊遞,瞧瞧這站都站不穩了。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焦香,溫雨遲噎得耳尖通紅,瞪眼的樣子惹得許令禾捧腹大笑。
溫雨遲惱羞成怒正待還嘴,就聞一道瓊音繞耳。
齊毓不知何時已立于高台,話音經靈力震蕩壓制全場嘈雜:“玄靈宗弟子即刻列隊,傳送前往夫吉城。”
“是——”衆弟子形容整肅,回音響徹雲霄。
“藥師峰,蘇建文。”
“在此。”
“連清峰蔣阿虎。”
“在!”
“……”
弟子名冊已翻過大半,許令禾攥緊袖口,踮起腳朝雲來峰方向張望着,卻始終不見那襲青色道袍。
景若虛這厮,莫非真誤了時辰?
溫雨遲和韋雙靖傳音符發出去好幾道,卻石沉大海,三人面面相觑眼中俱是無奈。
“雲來峰,景若虛。”叫名的弟子已經念到景若虛的名字,卻左右不見人來。
又念了一遍,仍是無人應答。
溫雨遲急得臉頰泛紅:“這位師兄,且先等等,他很快就來。”
那黑臉弟子有些為難,猶疑道:“這……”
“他來了!”許令禾雙目一亮,指着衆人身後叫道。
隻見景若虛衣衫淩亂,禦劍疾馳而來,身後還跟着臉色霜凝的巫廿。
他面露急色,遠遠瞥見齊毓的身影,踉跄落在高台上:“大師兄!外門褚芫生失蹤了!”
不知道褚芫生是誰的人,皆是一頭霧水,知道内情的溫雨遲聞言心頭一震:“怎會……”話剛出口,就撞上許令禾擔憂的目光。
溫雨遲隻輕輕搖頭,無需多言,許令禾明白了她的意思。
唯有韋雙靖一雙狐狸眼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心下生惱,怎麼隻有她什麼都不知道。
“說清楚。”齊毓長眉微擰,外門弟子失蹤為何不報弟子堂。
問話的同時,他随手捏個傳訊符給錢靈越,神識傳音:速來!
“褚芫生也參加了此次嵩原之行,我是趕往廣場時遇上的巫廿,她才是發現褚芫生失蹤之人。”景若虛氣喘籲籲地說着,側過身露出身後垂首的巫廿。
齊毓泛着冷意的目光落在巫廿身上,又轉向廣場上站着的衆人,給韋雙靖傳音道:“韋師妹,帶其餘人先行前往傳送陣。”
“是。”韋雙靖拱手。
跟着大部隊往傳送陣走,墜在隊尾的溫雨遲不停扭頭看向高台上的景若虛。
許令禾見狀輕輕握住溫雨遲的細腕,安撫地看了她一眼:“沒事的。”
這廂巫廿從袖中拿出一個陣盤和一支長笛,鴉羽般的睫微微掀起:“褚師兄昨日與我約好來取陣盤,我苦等不見,想着他今日必會來此集合,便去他學舍尋人,可……”她櫻唇張合,似難以言說。
“可學舍空無一人,他的本命法器染血掉在道外野叢中。”巫廿呼出胸口的濁氣,直視齊毓明暗不定的側顔。
“此事交給我。”錢靈越踏風而至,衣擺上露水未幹洇出片片暗色,行至齊毓身旁,自然地接過巫廿手上的陣盤和長笛。
齊毓隻看一眼,便知他昨夜不在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