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沒人碰上韋師姐嘛?”許令禾往嘴裡扔回靈丹,當糖豆嚼着。
衆人對望幾眼,皆搖頭。
巫廿換了身衣袍,擦拭着劍上的黑血:“我是在河谷遇上李師兄和元師兄的,此前一直是一個人。”
想起那狐狸平素牙尖嘴利的樣子,李震折扇輕點朱唇,垂眸嗤笑道:“她很強。”誰碰上她才是大禍臨頭了,無需他人操心。
許令禾怔怔點頭,可她心底總有幾分不安。
“此地血腥味太重,我們還是快些離開。”調息完的溫雨遲語氣仍然虛浮,搭着景若虛遞來的手才勉力站起,她先前被三角眼的鬥魂杖重擊丹田,現在内傷頗重。
許令禾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扶住她,“你這個樣子哪還能走,我背你。”說着便半蹲在溫雨遲身前,示意她上來。
溫雨遲無奈失笑,眼前單薄的背脊上血迹未幹,明明自己也受了傷還要背着她走。
元術見了直撇嘴:“小禾苗你别添亂了。”說罷,手肘捅了捅景若虛,“若虛你來背,累了我再同你換。”
“得嘞~”
一行人就這般結伴而行,期間所遇的其他修士看到玄靈宗這一幫人,哪怕是有什麼小心思,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實力幾何。
幾人所過之處,凡是能用的能吃的靈草仙果,全都一個不留薅了個幹淨,堪稱雁過拔毛的典範。
穿過無盡的密林,許令禾手中的非一劍已被她使成了拐棍,撥開眼前茂密的樹幹,一大片沼澤攔住去路。
這可麻煩了。
她眉頭緊擰,向落後幾步的隊伍喊道:“前面沒路了!”
元術将背上的溫雨遲交給李震,腳尖輕點,眨眼便至許令禾身側,定睛一看也是頭疼不已:“水沼啊……”
他轉身欲叫幾人回頭,卻被許令禾拉住。
“等會,你看那兒。”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隻見水沼中的泥澤暗閃,似有活物在蠕動,乍看之下竟好像能瞧見一雙豆豆眼,掩藏在大片淤泥之下,不細看隻怕發現不了。
元術雙眼眯起,指尖靈力凝箭,精準射中那蠕動之物。
“嗟——”尖利的叫聲響起,卻不見它移動。
許令禾同元術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驚喜。
秘境中的天地靈氣與外界不同,此物誕于濃郁的靈氣中隻怕是已經生了靈智,不管是什麼都是罕見之物。
已經跟上來的幾人自然也聽見了叫聲,“是夫蘆,還未長成的夫蘆。”景若虛道,他曾在拍賣行見過,隻不過是曬幹的。
“此物有何用?能吃嗎?”許令禾咂嘴,沼澤生的……或許跟蓮藕差不多?
景若虛還未開口,趴在李震背上的溫雨遲便仰起蒼白的臉:“魏微篆有言,赤沼生夫蘆,善幻形匿影,可除毒辟穢。”
衆人紛紛兩眼放光地盯着夫蘆,元術搓了搓下巴:“魏微是誰?”他說的可信嗎?
李震扇柄往他後腦一敲,恨鐵不成鋼道:“叫你平日多讀書,魏微定是個醫修大能啊。”
……
溫雨遲隻覺得她的内傷好像加重了,“……魏微是我曾高祖,溫魏微。”
雖然确實是個醫修,但是個無名醫修。
“咳咳,我們還是快把它抓了,一人分一塊!”許令禾翻着自己腰間的幾個儲物袋,尋個什麼東西把那夫什麼玩意兒挖上來。
“我來。”巫廿抛出捆仙索,一把套住夫蘆,景若虛見狀也幫着在後面使勁拉。
巫廿指節發力,腳下紮穩地面,捆仙索驟然收緊。淤泥飛濺間,夫蘆被拽出沼澤,隻見其形似遊魚卻長了草根似的腳,周身渾厚靈氣萦繞。
元術眼疾手快,抄起一個玉盒将掙紮的夫蘆囫囵塞進去,施訣将玉盒封印:“回宗門了再分,此地還是不宜久留。”
話音剛落,地面突然震顫起來,不遠處的赤柳山脈騰起百丈黑煙,灰燼卷進風中四揚仿若夏日飛雪,無數飛禽走獸四散奔逃。
許令禾傻眼:不至于吧,一個夫蘆而已。
李震拿出他的尋龍盤,指針在巳位瘋轉,他唰地收攏紙扇,挑眼遠望那處異狀:“定是有異寶現世!”
而此刻赤柳山頂,玄靈宗小隊惦念的韋雙靖正站在火山口邊緣,劍指對面幾人,她的绯色衣袍被岩漿沸騰的熱浪吹起,幾顆碎石滾落下去直接汽化成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