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嘩然,若這弟子說的是真的,嵩原傳承真被玄靈宗得了……
一琴大師面色猙獰,腳尖挑起黃衣女修的下巴:“你所言屬實?”
黃衣女修垂下眼簾掩住眸中暗光,喏喏應道:“親眼所見。”
乾蒙道人和一琴大師對望一眼,皆召出本命法器,怒視一旁悠然而立的玉面郎君,乾蒙冷哼道:“齊毓,你們玄靈宗該給我們一個說法。”
“說法?”齊毓笑着輕拂袖口不存在的灰塵,似頗為不解:“前輩信自家弟子,我亦是。玄靈宗從來不做奪人機緣之事……”嘲弄的眼神如刀劃過黃衣女修的臉,“至于别人,我就不好說了。”
“好一張利嘴!”乾蒙道人一雙席條眼瞪大,擺出攻擊的架勢,今日不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他問工派的臉面何在?
“行了,等人全出來了再問清楚也不遲,你們急什麼?”清潭宗的奉南君勸道,捏着玉梳打理耳邊白羽,吵來吵去,吵得他這個鳥人腦子疼。
“奉南君所言在理,再說了,仙盟在此,必會主持公道的。”天原宗存在感頗低的雲鯉仙子難得出聲,意味深長地瞥了眼雕塑般杵着的玄騎統領平十六。
打量一圈各人的神情,一琴大師呼出一口氣,心道不能沖動,定要一擊制勝,叫玄靈宗辨無可辨。
秘境崩塌的速度加快,大批弟子被入口的紅瓦涼亭扔出來,毫不留情地将人甩在地上,好似他們是什麼髒物。
許令禾重重落地,嘴邊滲出血絲,腰腹的貫穿傷疼得她冷汗直冒,氣若遊絲。
“小禾!”溫雨遲将人扶起,讓她靠在肩頭,目光搜尋其他人的身影,直至将人全數找到,清點一番,确定玄靈宗數百人皆無虞這才松一口氣,但……韋師姐還是不見蹤影。
齊毓閃身至玄靈宗弟子面前,皺眉掃視重傷的許令禾、鹿角破損六神無主的李震以及狼狽的景若虛和元術,一個個傷的傷昏的昏,他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溫雨遲鼻子一酸,破碎的淚珠斷線滾落,委屈地嗚咽着:“大師兄,韋師姐……掉進岩漿裡隕落了。”
心頭一震,齊毓眸光淩厲,利劍般刺向十省宗和問工派。
乾蒙道人目光陰冷地注視玄靈宗衆人,劉斯岸手裡攥着馮京破碎的弟子牌,半身縮在他身後,見齊毓看過來,喉頭滾動,又往乾蒙道人身後縮了縮。
同屬連清峰的文萄在此時站出來,“禀大師兄,我趕到之時我師姐已墜山,當時是問工派的道友在和我們的人纏鬥。”韋雙靖是他的直系師姐,此事他需在。
“是劉斯岸連同玄騎,逼得韋雙靖……”李震恨道,手中殘破不堪的紙扇直指問工派。
“休得含血噴人!”
劉斯岸雙目赤紅,隐在乾蒙道人身後作出一副弱者姿态,同赤柳山頂上的判若兩人:“是那妖女搶了馮師弟的機緣,你們那姓許的小賤人還在我面前殺了我馮師弟。”韋氏妖女反正已回不來了。
“嘴巴放幹淨點,莫在此亂噴糞!”玄靈宗弟子聽到他這番話皆憤憤不平,“颠倒黑白,含血噴人的分明是你!”
三方劍拔弩張,其餘之人兩手一揣,端的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反正與他們無關。
雲鯉仙子笑盈盈地看着這場面,口中吐出兩片瓜子殼,順手塞了一把給水舟道人,心道那九州劍齊毓可不是好惹的主,更别提淵武道君和他背後的齊家了,有好戲看咯。
齊毓喚出九州劍,青筋突起的手緊握劍柄,作為僅剩的兩柄傳世神兵之一的九州劍一出,氣氛瞬間焦灼,火藥味四溢。
忽而天色一暗,紅瓦涼亭處異變再起,衆人心弦崩緊,紛紛目不轉睛地盯着那裡。
一直恍若遊魂的李震不受控制地上前半步,心底生出幾分不敢想的奢望。
隻見涼亭轟然倒塌,滾燙的的熔漿冒出,吞噬萬物的岩漿極速蔓延,很快便到了衆人附近。
暗紅的岩漿中猛地鑽出一物,沾染着熔漿的翎羽泛着金光,“是鳳凰虛影!”不知誰喊了一聲。
鳳鳴聲高亢悠揚,極具穿透力,祂在空中轉過一圈,優雅落在玄靈宗門人面前,翅膀收攏露出背上沉睡的人。
是韋雙靖!
祂輕柔地将人放下,最後婉轉長鳴一聲,徹底消散在日光中。
“師姐!”溫雨遲喜出望外高聲叫道。
齊毓将人用靈力托起,交給後方的巫廿等人,巫廿此時已經恢複了大半,忙伸手接住韋雙靖,眼神中是掩不住的喜意。
太好了,她們玄靈宗一個也沒少。
玄靈宗的歡喜還未過去,一琴大師突然暴喝一聲躍起,腕上青珠炸開欲直取韋雙靖眉心,齊毓廣袖一翻,靈力将青珠卷走化去攻勢,二人交手等同于攻擊信号。
齊毓身後的玄靈宗弟子當即原地列陣起勢,各式本命劍和法器祭出,無一人後退半步,橫眉冷對問工派和十省宗等人。
欲傷玄靈門人,先嘗過手中的三尺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