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太後曾生出龍鳳胎,隻是其中一個夭折了。皇上為了避免引起太後的傷懷,下令不許提起。”裴霁收起笑意,嚴肅道。
宴苓托住下巴思索了一會,“既然如此,那撥浪鼓這條線豈不是斷了?”
裴霁俯身湊到宴苓面前,“什麼斷了?”兩個人的臉貼的極近,近到裴霁能夠聞到宴苓身上的安神香。
“就是我在慈甯宮發現太後特别在意一個……撥浪鼓。”宴苓一擡頭就是裴霁的臉,绯色的官服映着裴霁的臉,燦若桃花。
宴苓有些害羞,連忙坐直身子,兩隻手推開裴霁的肩膀,“你……”宴苓沒好意思說兩人靠的太近,“你之前怎麼沒有和我說這件事!這件事很重要的,重要……”
裴霁見宴苓這個舉動,便沒有再繼續追問,“好。”
裴霁表情冷淡,一旦他臉上沒有表情,眼眸幽深,目光森冷,就會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宴苓扭過頭看車窗外的街景,一聲“嗯”比蚊子聲音還小,這人變臉怎麼比翻書還快。
馬車一停到相府門口,宴苓便迫不及待的下車,連屁股的疼痛都顧不上了。
“檀香”檀香聽到聲音,連忙伸手去扶自家小姐。
裴霁下車整理了一下着裝,看着還沒走出多遠的宴苓,像隻小兔子,老鷹裴霁提高音量“跑去哪?去膳廳用飯了。”
宴苓腳步一頓,撇了撇嘴。住在别人家就是這點不好,逃都逃不掉,還得尴尬地坐下來一起吃飯。
宴苓坐在膳廳等裴霁換衣服,古人的凳子一點都不好,純實木,上面隻有層薄薄的墊子。正當宴苓在凳子上動來動去,就感覺到髂骨貼上了一個軟墊子。宴苓低頭看,是一隻錦緞面繡着幾枝寒梅的軟枕,針腳細密,兩端還綴有流蘇或絲帶,别有幾分雅緻與靈動。
“怎麼不叫人幫你墊上軟枕?”裴霁伸手扶宴苓起身,将軟枕墊在宴苓身下。“之前不是挺張牙舞爪的嗎?”
“我哪裡有!”宴苓見周圍人都看向自己,報複性地用力捏住裴霁的手臂,果然,手臂上的肉也像石頭一樣硬。
如今自己隻是寄宿在别人家,宴苓沒好意思提要求。一般隻要是宴苓可以忍受的,自己都不會去麻煩别人。再說了,現在大家都知道她摔了屁股蹲兒了,沒臉見人了!
裴霁手臂傳來一陣痛感,原來是個隻會窩裡橫的小兔子。
軟枕内裡填充着柔軟的棉花,屁股沒有那麼痛了,裴霁還是挺細心的一個人嘛。
平地一聲雷,
“三日後我帶你去見宴院判。”裴霁給宴苓舀了一勺滑蛋。
“真的?”宴苓也沒心思去管裴霁給自己布菜。
“怎麼?不相信我?”裴霁挑眉。
“怎麼會?”宴苓狗腿的把凳子拉到裴霁的身旁,“您可是當朝首相,小女子早就知曉首相大人您一諾千金、年少有為、豐神俊朗、隻手遮天……”
隻手遮天怎麼不像是好詞呢?等會!
“你覺得我豐神俊朗?”善于抓住重點的裴霁。
“……當然,隻要您讓帶我去看看我爹爹,您還想我怎麼誇您都行。”宴苓裝模作樣的給裴霁捏捏肩膀、捶捶手臂。
心裡暗自竊喜的裴霁努力壓制住上揚的嘴角,“咳……你知道之前像你這樣拍我馬屁的人都怎麼樣了嗎?”
宴苓被故作冷漠的裴霁吓到了,手上的動作也停了。
“怎麼樣了?”
站在一旁的奇思适當的舉例,“禮部的趙侍郎想要家主幫忙塞人,被家主連人帶貨扔出相府;工部治理河道的林大人想要家主為其在聖上面前美言幾句,家主二話沒說就派人實地考察河道治理的具體情況……”奇思還想要繼續舉例,宴苓左手向奇思方向伸直,五指并攏,掌心向前。
奇思不懂宴苓的意思,“這是?”
裴霁也扭頭看着宴苓這個奇怪的手勢,有些不解。
“這個……是表示停止的手勢,有時候我也用它來表示拒絕。”宴苓尴尬的收回了左手,許是防備心下降,之前用慣了的手勢不自覺的就冒了出來。這個世界可沒有交警用這個手勢表示停車,宴苓撓頭,宴苓無措。
這個裴霁如此不近人情,怪不得遭到暗殺。
“我這些請求都是小事,首相大人舉手之勞,想必大人不會為難小女子的吧。”宴苓趕緊轉移話題,眨巴眨巴着眼睛,可憐巴巴的望向裴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