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跟那個嚣張家夥一個學校啊。
啊,跟這個逆天帥哥一個學校啊。
孔令儀對沈以心中的波瀾毫無察覺,反而喜笑顔開:“那就太好了。我今天一看到……哦,阿肖,就覺得他是個很靠譜的孩子。阿肖,拜托你在學校照顧我們甜甜了。”
孔令儀的目光特别誠懇,飽含一個老母親的期望。可是,憑什麼所有人都覺得她需要照顧?她是弱智嗎?
反觀邵輕雲,仍舊一派溫文有禮的好少年模樣,對孔令儀說:“當然,如果她有需要的話。”
沈以想到的卻是剛剛在廚房,他避開二人衣袖摩擦時,不經意流露的厭煩和嫌棄。
她讨厭所有虛假僞裝的人,邵輕雲在這方面,顯然登峰造極。
“沒有。”
一聲冷硬而直接的拒絕,打破了餐桌上和諧客氣的氛圍。
沈以直直望着邵輕雲,似笑非笑。
“我毛病多,就不麻煩你了呢。”
*
那頓飯之後,沈以沒再碰見邵輕雲。
葉瀾因為工作上的事,提前結束休假,飛回了京市。沒人再叫她們吃飯,也終于沒人再來勾搭她媽。
離開學還有幾天,孔令儀總算找人來把家裡整理得煥然一新。
所有的東西都歸置在了該放的位置,鍋碗瓢盆也逐漸齊備,孔令儀不畫畫的時候,也會給沈以做一些簡單的食物。
在開學後請保姆還是吃食堂的問題上,沈以選擇了食堂。因為她很極端,隻想和最親密的人一起呆着,或自己獨處。不希望孔令儀不在家的時候,有另一個人幹擾她的生活。所以,本來沈克斌想要給沈以安排的保姆兼家庭教師,也被沈以堅決拒絕了。
“食堂也好,你想吃什麼就去自己挑。”
孔令儀知道自己的女兒有多偏執任性,喜歡的東西就狂吃,不想吃的一口也不會将就。
穿衣服也是,沈以從小時候開始,就會自己挑選要穿的衣服,并且非常固執。現在到了十幾歲,正是最反叛的時候。之前還因為在沈家長輩面前,穿了不适合的衣服被全家訓責。可沈以依然一副油鹽不進、難以馴服的孫猴子模樣。
跟她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可謂是天差地别。
天生性格軟的孔令儀不希望她因為太過個性,遇到苛責。所以還是拉着沈以去商場,硬給她買了幾件大方得體的衣裙。親自為她選定了第一天上學要穿的衣服。學習用具、電子産品一應都換了新的。
她對沈以的要求很簡單,在學校能學多少算多少,乖乖别惹事就行。
“可是甜甜,如果我不在,你一個人待在家裡不會害怕嗎?”孔令儀還是放心不下。畢竟沈以從小到大,也沒吃過生活的苦。即便地位不怎麼樣,也是被嬌養長大的。
沈以對此不以為然:“我在國外也算一個人生活過啊,有什麼怕的。而且我都17歲了,總要習慣一個人的。你就别擔心了。”
女兒願意獨立,孔令儀也感到欣慰。一想到鄰居家那孩子成熟大方,平常能幫忙關照沈以,她總算放心下來。
*
慢慢就到了開學這天。
說好要送沈以去學校的孔令儀失約了。一場香港佳士得的畫作拍賣預展,就把她吸引跑了。
于是沈以隻能自己一個人去報道。
她對新學校一無所知,隻知道轉入的班級是高三(18)班,年級的最後一個班。想也知道不咋地。
另一方面也體現了,孔令儀這個人的心有多大。或者知道她本身成績也不好,不求上進,好班壞班都是混日子。那就混吧,混呗。
反正她爸也會兜底,花錢送她出國上個野雞學校。
開學的那天早晨,沈以起了個大早,化了點淡妝,塗上晶瑩的潤唇唇釉,紮起看似乖巧的馬尾辮,還不忘點綴幾個彩色發卡。
她沒有穿孔令儀為她準備的普通短袖和普通長褲,而是延續了一貫作風。
上身是很襯身形的府綢小襯衣,下身是灰格子百褶短裙。腳下是深色長襪和棕色小皮鞋。手上拎一個棕色軟皮的學院風郵差包,上面叮呤咣啷挂了一串鑰匙扣。
等她終于神清氣爽出了門,驚訝地發現家門口站着個人,準确地說,是站在琴山路13号和14号的中間。
幾天沒見的邵輕雲,現在穿着一身校服。上衣是白色的Polo領短袖,襯得肩膀胸膛格外寬闊,直筒的深藍褲子讓他看起來腿長逆天。
此刻,他正倚着自行車,戴着藍牙耳機玩手機。
穿簡單校服的邵輕雲又是另一種不同的帥氣,多了幾分幹淨、清爽、少年氣。
聽到動靜,他擡眼,上下掃了她一圈。
臉上的表情怎麼說呢,不是驚豔,而是沉默,無語。
沈以清了清嗓子,問:“你在等我嗎?”
公主驕矜地想,都說了不需要,他還特意等自己一起上學?
“你知道學校在哪嗎?”他問。
“我會叫車啊。”公主繼續驕矜。
“好。”他沒再多說,直接跨上了自行車走了。
沈以變了臉色,不是,這就走了?
“對了。”他停下來,轉頭對她說,“今天風大。”
“什麼?”沈以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一溜煙地騎車下坡了。離開的姿态相當幹脆利落。
等車過來的間隙,沈以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陣強力的海風撲面而來,吹亂了她精心紮的頭發,也掀起了她的短裙裙擺。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