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自己是個普通人後,抛棄掉那些他現在這個身份不該想的,謝槐亭很快的調節好了心理,最後不還是完成了嗎,還挖到了隐秘的東西,既幫助了顧惜青,于柳神也有收獲。
他拍拍顧惜青的肩膀說:“就算是自己祖先犯的錯,也不要沉溺于上一輩的恩怨。歸根究底,這東西也沒多長時間壽命了,力量在消失,它需要人的供奉幫助他輪回或者化成另一種形态,别的想太多沒有用啦。”
顧惜青揉揉太陽穴:“還真被你說中了,他第一個蠱惑的還真是與我對飲的兄弟。”
謝槐亭:“那種人怎麼能叫兄弟呢,像我這種才算啦——不過我相信,你以後會做得很好的。”
“無謂的殺戮都會在這停止,你一定是很好的歸墟之主...”
孤立無援,獨自承受這些的時刻,盡管沒法留在這裡陪他,但謝槐亭還是想傳達作為朋友該傳達的情緒價值。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顧惜青抱進了懷裡。有一瞬間的無措,在原來的世界他似乎沒有承受過如此濃烈的情感,第一是他待人妥帖,與所有人都維持着不遠不近又算朋友的關系。第二是,原世界他沒接觸過顧惜青這麼特殊的情況。
顧惜青的雙手都抱在他肩膀上,勒的謝槐亭有點喘不過氣。看他情緒穩定些了,謝槐亭伸手在他後背上拍了兩下說到:“哎呀,不要難過啦。我們都會活的很長的,等我回去好好修煉…嗯,南海有能傳音的工具嗎,你可以給我發消息哦!我會回來看你的,到時候修整好這一切,你可要為我準備這裡最好吃的,等着兄弟。”
“好。”顧惜青緩緩松開了他,見到謝槐亭的笑臉,忽然覺得分别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是啊,南海本就避世,他也覺得這個結果對自己本來該無所觸動,可已經同謝槐亭看過那樣廣闊的人間,盡管糊了一層血腥,再回歸逼仄的南海,他有些痛苦。
不如瞎掉雙眼,同他共去,可南海需要主人,他對歸墟有這樣一份責任。
像是洞穿了他的憂愁,謝槐亭溫和的笑說:“你是天靈根,又這麼聰明,一定能活的比他久。等他功德圓滿,詛咒也會散掉的吧,到時候就可以雲遊四方了…先弄那個儀式吧,柳真君等着呢。”
顧惜青點了點頭,他左手掐訣運氣,星隕堂原本放着骸骨的位置被顧惜青注入了靈力,原本語焉不詳的面闆也換上了新的注釋。
上面寫着:瀞,玄鳥分支,拯救泰澤年間歸墟異化,故設台祭祀。
真話說了一半,也給予了歸墟之衆供奉香火的理由。柳玠察覺到了靈力波動,随後掃了謝槐亭一眼,謝槐亭莫名其妙的明白了那個眼神是他要解除貓頭鷹的虛假形态了。
盡管那東西應該被柳玠治療好了,但謝槐亭不太想回憶他的樣子了。他轉過頭,默默的走到牆角罰站,随後聽見物體轉移的聲音。
藍色的靈力在室内波動,謝槐亭忽然覺得靈台一清,被窺視的感覺消失不少。他轉過身,骸骨架上,有一樽确實很漂亮的,鳥的骨架。
“原來長這樣嗎…”
謝槐亭喃喃說道。
旁邊的柳玠在手心綻開一朵金色的蓮花,蓮花盛放,照亮了整個歸墟,謝槐亭看向那覺得眼睛不太舒服,有點想吐,惡心的過程中他倏地想到初見柳玠時裴槿提到的,棣華印的威壓。
他在加印。
謝槐亭明白後,又走回到一旁扶着牆凝神聚氣了。
本以為自己已經很強了,結果還是這麼弱啊。他拼命咽下那種想要跪下的沖動,扶着牆喘息。
威壓慢慢散去,謝槐亭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汗已經濕透了後背,順着臉流到了鎖骨。清醒下來,他下意識放了個清洗咒清潔了下身體和衣服,又烘幹了。
那邊的顧惜青正在和柳玠說什麼,他腦袋嗡嗡的有些聽不清,覺得自己能正常走了,他揉揉腦袋走到一邊,就聽到顧惜青在拜托柳玠說:“一會我去開門,麻煩你帶他出去了。”
柳玠點了點頭,說可以。
顧惜青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對謝槐亭說讓他等一下,随後離開了這裡。
星隕堂現在隻有他和柳玠,還有一堆骸骨。謝槐亭微微擡頭看着比他高三四厘米的柳玠道:“柳神。”
柳玠低眸看他,應了聲:“嗯?”
謝槐亭笑着說:“沒事,隻是覺得和你一起做事很幸福,請問進無棣之華有什麼條件,我朝着那方面發展。”
柳玠:“一看到血就想吐,等你考進無棣之華,我肯定都卸任了。”
好直接。
謝槐亭可憐巴巴的說:“也不是因為血啦……”
話還沒說完,顧惜青就急匆匆的傳送回來了。他手裡拿着一個藍青色的耳墜,還有一個海螺,走上前把東西放到謝槐亭手上,他說:“你可以通過這個聯系我,把信放到放到裡面,我就會收到……”
柳玠聞言,用棣華印對謝槐亭寫了句:我去走廊等你。便離開了。
謝槐亭拿着那東西,把他用靈力縮小放進衣衫内裡,而後有些猶豫的說:“我其實沒有幫到什麼,不需要感謝雲泱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