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青沉默了一下，随後斟酌着說：“這個……在來歸墟之前，我們已經談好了條件，這趟我和他之間其實是一場交易。”

交易。

與原著的偏差越來越大了，不過原著現在已經到了結尾，也許這是留白部分。

“隻有你，如果沒有你，我沒有辦法堅持到現在。”

“我記得你似乎說過我眼睛很好看，我以前曾收到過一枚跟我眼睛顔色相同的晶石，我剛用靈力打成了一隻耳飾，送給你。”

那耳飾的款式極簡，卻熠熠生輝，是他不知名的晶石，有一顆點綴提挂着。

沒想到最後還是沒能帶他出去，但這樣已經是好結果了，他可以來看他。謝槐亭笑了笑，為了表明自己的喜愛，當下彙聚靈力紮了個耳洞帶了進去。

“痛不痛？”顧惜青關切地看着他。

“這能痛什麼。”謝槐亭笑笑，如顧惜青瞳孔一般的晶藍随着動而發着亮眼的光。

“會不會很怪啊，我是一個大男人……。”謝槐亭咳嗽了一聲。

顧惜青搖了搖頭“很襯你。”

*

一番道别後，顧惜青給謝槐亭遞了一管血，表示已與柳玠說好，他現在要去解決一下别的事，柳玠有方法開門。

謝槐亭點了點頭。接下來迎接顧惜青的南海重建，各種各種的事，他确實沒法休息。目送着顧惜青離開視野，謝槐亭出神的想，如果系統在這裡，會給他打多少分呢。

他覺得這次的任務，完成的還不錯。

懷着輕松的心情走到走廊，他看到柳玠正在在欄杆上閉眼休息，他是強大的，可現在并沒有成神，這趟也算不少的靈力消耗了，他還需要休息。

謝槐亭放輕了自己的腳步，怕驚醒他，但剛邁了一步，就見柳玠睜開了眼，他的眼神很少有情緒色彩，哪怕之前笑起來也總讓謝槐亭覺得這人隻是禮節到位，他的情緒很淡，嘴又很毒。

“我以為，你會留在這裡呢。”

柳玠少見的主動開口了，他看到耳墜之後别開視線，語氣很平。

謝槐亭愣了愣，似乎是柳玠第一次對他提問，随後道:“啊？我也沒啥适合留在這裡的身份啊，我也不是鲛人。”

柳玠:“你們不是道侶嗎？”

謝槐亭皺了皺眉，一言難盡的說:“真不是。您不是讀了顧惜青的記憶嗎……”

柳玠:“我讀的是記憶，不是過去。記憶是可以僞造的。如果你想藏着一件事，騙過自己，也就能騙我。”

謝槐亭恍然大悟道：“原來讀取記憶是這樣的，多謝柳神提點。”

柳玠挑眉：“這還提點到你了。”

謝槐亭笑着轉移話題：“是不是要走了？”

柳玠沒有在那件事情上糾纏，嗯了一聲。謝槐亭把血遞給他，柳玠用内力融掉了瓶子，而後漩渦狀的藍色波紋在他手中展開，謝槐亭感覺到一陣眩暈，下意識想抓住柳玠的衣袖，又怕他不舒服，遂按住了旁邊的牆。

他聽到柳玠歎了口氣，一股氣流罩住了他的全身，穩住了他。透明的橋自下而上緩緩架起，柳玠不再走路，用氣流攜着他飛到天空。

久違的日光撒到臉上，時值黃昏，柳玠放滿了速度讓他适應。謝槐亭忽然覺得這似乎漫長的南海之旅，在結束的時刻，像劍一樣咻的一下射出去了。

他在空中放開手腳，忽然想到之前曾經在微博上看到的話題——我人生的幾個瞬間。

他想他死的時候，走馬燈一定會回憶起這一幕，柳玠在他身邊，他們一起結束了棘手的事，逢魔之時在天空中，在夕陽裡。

他已經不像一開始那般局促了，盡管到了告别的時刻，但誰不說這是一次成功的與偶像見面呢？

他轉頭，看着柳玠笑了笑。

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