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看起來确實是接受了現實的樣子,收好熏完的皮毛,清洗完畢後就沉浸在收拾洞穴中。
一邊清點着洞穴裡的物資,一邊跟巨狼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話。巨狼跟着柳墨的屁股後面一邊團團轉,一邊低聲地應和着。
等到了晚上睡前,巨狼更是熟練地卧倒在了卧室,等柳墨躺下,就無比自覺的用腦袋抵着柳墨的額頭,乖乖的閉上了眼。
雖然不知道每晚這一流程到底有何作用,但巨狼一向樂意配合人類。
再次進入沈桉的精神海,一切還是老樣子,眼前滿是怪模怪樣的黑石。
之前的幾天,柳墨特意挑着那些還沒完全被黑石吞沒的精神絲解救了幾根,可今晚柳墨卻沒有了特意挑選的精神。
熟練的分出一部分精神力将面前的黑石裹好,柳墨看着黑石極其緩慢的溶解,突然感覺到了一股來源不明的怒火。
他又将一塊黑石裹入了自己的精神力,接着又是一塊,直到原本在沈桉精神海凝結成一團的精神力像是薄霧一樣彌漫在精神海的一角才停下來。
這樣一來,足足有十幾二十塊黑石都在柳墨精神力的包裹下。
柳墨凝神死死盯着這些面目可憎的黑石,在他的聚精會神下,黑石溶解的速度都似乎有些加快了。
收到了鼓舞,柳墨更是全神貫注。
有一股郁氣堵在他的胸口,就像是洶湧的河流找不到奔流的出口,他多想讓精神力遍布整個黑石的區域,講這些黑石全都溶解、粉碎。
卻因為無能為力,隻能死死盯着這個被自己精神力鋪滿的小小角落。
柳墨不記得有多少精神力絲在這晚脫離了黑石的禁锢,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沈桉的精神海。
似乎是某一個瞬間,他就忽然陷入了黑沉的昏迷。
等柳墨揉着額頭再次醒來時,巨狼已經外出捕獵喂飽了自己,并且帶來了新鮮的獵物。
巨狼還記得柳墨的囑咐沒直接把血淋淋的獵物拖進卧室,見他醒了立刻歡快地湊上來一邊直繞圈一邊低吼。
柳墨敲了敲自己的腦門,有點吃驚于自己居然沒有頭痛,但這身疲憊卻做不得假。
沉入自己的精神海,原本這幾天已經壯大、凝實不少的精神霧又變得無比稀疏,就像是即将日出前殘留的薄霧,苟延殘喘似的。
從地上爬起,柳墨隻感覺自己怎麼也打不起精神,隻想兩眼一閉,就這麼躺下,什麼也不想幹。
巨狼顯然發現了柳墨的不對勁,湊上前來輕輕地嗅着,卻又發現不了什麼,隻能着急地催促着柳墨吃點東西。
在巨狼樸素的思維裡,大概不論什麼病症,隻要能多吃點東西,就總能好起來。
随意烤了點肉吃,柳墨雖是恢複了力氣,卻還是無精打采的,整個人萎在地上,靠着洞口,低垂着眼睛,也不知看着些什麼。
勉強将心神集中在精神海,柳墨開始恢複消耗過多的精神力。
從精神海向外望去,能看見空氣中遍布着閃着微光的光點,将這些光點引入精神海就能補充接近消耗殆盡的精神力。
往日治療後,精神力消耗得不多,哪怕什麼都不幹,那些晃晃悠悠自行投入精神海的光點也能彌補消耗。
可一旦消耗得精神力過多,就得靠自己牽引才能盡快恢複精神力。
柳墨也曾經透過精神海觀察巨狼,卻發現那些光點雖然也在巨狼身邊漂浮,卻從不會被吸引着進入沈桉的精神海。
甚至連柳墨引導着的光點也無法進入,沈桉的精神海像是有什麼屏障一般,即使引導着光點觸碰到了額頭,也會滑走。
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柳墨沮喪了好一陣。
但他猜測,治療星的光點的濃度應該比别的地方高出不少,也因此基因病完全爆發後的獸人在治療星還能勉強維持平靜。
就算無法吸收這些光點,但這樣高濃度的環境,應該還是有利于基因病的穩定的。
當然這一切都是柳墨的猜測,也沒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
雖然巨狼無法吸收這些神氣的光點,但有了這些光點的幫助,柳墨至少能支撐每天一次的治療,就連這次消耗了如此多的精神力,也不必過于驚慌。
話雖如此,努力地吸收了半天的光點,柳墨的精神力還是隻恢複了一小半。
睜開眼,柳墨疲憊地歎了口氣,又癱在在洞口的岩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