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肚子裡都塞滿了烤肉和蔬菜湯,沈桉就會把自己安詳的癱在地上,就像是一張毛茸茸的大毯子。
跟沈桉不同,柳墨是個熱愛養生的好青年。
吃完就倒的行為他是做不出來的,因此這時,他總要在靠着沈桉牌毯子坐一會,才會慢慢地、慢慢地滑倒在地上。
等毛茸茸的沈桉牌毯子和滑溜溜的柳墨牌墊子躺夠了,他們就會慢條斯理地起身,不慌不忙地把晚飯的餐具帶到溪流邊清洗幹淨。
在月光下清洗餐具的時候,他們也沒忘了順便把自己也洗漱一番。
等沈桉背上背着鍋碗瓢盆、脖子上挂着竹節水桶叮鈴咣當和柳墨回到洞穴後,他們就會把月光抛在身後,在忽明忽暗的火光裡窩進卧室。
如今的卧室已經成為了他倆的安樂窩,不僅地上鋪着柔柔軟軟的獸皮,柳墨甚至還做了好幾個抱枕,随意地擺在獸皮上。
小巧的空間在橘紅色火焰的照射下,平白升起了幾分溫馨感,要是天公作美,再來幾陣夜風就更是令人心情舒暢。
雖然進了卧室,但這時還不是兩人的睡眠時間,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幹呢。
柳墨總是用這段時間給沈桉治療。
在不用前往大氣層邊緣構建通道的日子裡,這就是兩人最重要的日程安排了。
沈桉會把自己乖巧地窩在卧室中間,大腦袋端正的擺在兩個前爪上。
柳墨這時就會半依半靠在沈桉的腦袋上,将精神力探入沈桉的精神海。
現在的柳墨對沈桉的精神海可以說是相當熟悉了,見到那片寬廣的海洋甚至有種回了家的感覺。
仗着治療時沈桉自己不知道精神海發生了什麼,柳墨沒少将自己的精神力團成小舟,在沈桉的精神海裡漂漂蕩蕩。
等漂到了讓他滿意的地方,小舟就晃晃悠悠地停下。
這個時候,海浪還是輕柔地翻騰,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不久之後,那小舟就像是氣勢洶洶地鼓了一口氣,從原本細細窄窄的一條一下膨脹成圓鼓鼓一坨。
若小舟能化成一尾人魚,那人魚肯定正挺着胸脯叉着腰一副神氣的模樣。
如果有人潛入柳墨的精神海,就會發現柳墨精神海中流動的薄霧般的精神力都慢慢陷入停滞。
接着,沈桉精神海中海浪的波動就漸漸地變緩了,直到一切動靜都消失了,整片精神海仿佛凝固了一樣。
此時,那艘神氣的小舟就會以不符合他形象的速度伸出好幾條觸手。
那些觸手争先恐後地紮如海洋中,抱緊其中絲絲縷縷的黑線,有的不放心的,還會耐心地打個結。
抱着這些黑線,觸手們毫不猶豫的就往精神海外沖去,像是丢垃圾一樣把這些黑線丢出精神海,再搖頭晃腦地回到小舟邊。
這樣的動作,這些觸手會一次又一次的重複,直到原本靈活的動作變得遲緩,圓鼓鼓的小舟變得萎靡,才會停止下來。
接着,海浪就又開始輕柔的拍打着小舟,小舟就像是筋疲力盡一般随着海浪再次開始漂漂蕩蕩。
直到被某一朵浪花送到精神海邊緣,那小舟才戀戀不舍地離開精神海。
精神海外的柳墨便睜開眼,略帶疲憊地揉揉眼睛。
每每這時,就會有隻毛爪子從一旁突然探出,把柳墨一把攬進一個毛茸茸的懷抱。
那毛茸茸再翻個身,柳墨不知怎麼的就躺在了床上,腦袋下還恰巧出現了個枕頭。
把揉着眼睛的手放下,再打個長長的哈欠,現在才是入睡的時間,悠哉緩和的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地重複,柳墨卻沒有半點覺得無趣的意思。
每每當他剛開始覺得有點無聊,沈桉就會帶着他去森林裡、溪流邊晃晃。
柳墨的植物地圖越來越豐富了。
那些被采摘回來的植物雖然還不能運往弗雷星,但也不是毫無用處。
那其中的一大部分變成了他們日常的蔬菜來源,另一部分則被柳墨處理,再經過營養液制造機變成了被柳墨命名為治療液的東西。
現在他們不缺營養液管了,相應的,生産出來的治療液也慢慢堆滿了洞穴的一角。
“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這些運到第四星系群?這樣也能盡早治療那些基因病病人。”
聽了柳墨的話,沈桉迅速地瞥了一眼那個治療液小山包,立馬皺着苦瓜臉回過了頭。
哪怕不用再依靠這些植物治療,單單隻是看着沈桉都覺得酸甜苦辣鹹輪番攻擊着自己的味蕾,恨不得換一根沒嘗過這些東西的舌頭。
“确實,運過去能治療不少人,但我還是希望看看他們種植是不是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