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越野車上,林知夏問起之前那截想要鑽進墨玉戒的暗金脊骨是什麼東西。
宴清還沒說話,銀漪先一步應聲,“當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啊大嫂!”
這不廢話嗎!
林知夏通過後視鏡瞅他一眼,禮貌微笑,“我知道不是好東西,但我想知道那是什麼。”
銀漪嘴巴剛張開,幽冥火跟膏藥貼似的“啪”的一下糊住了他的嘴,銀漪:“唔唔唔???”
林知夏看向宴清,宴清沒事人似的示意:“娘子,綠燈了。”
林知夏哦,重新啟動車子。宴清這時和她解釋,“那是僞龍骨,被人動了手腳,沾了我的氣息,墨玉戒為我逆鱗所制,可蘊養龍骨龍魂,它若混進去,輕則,獲取龍氣加身,重則,若所圖甚大,懷有壞心,則可能破壞墨玉戒,傷我逆鱗。”
林知夏神情一凜,有些後怕。
有句話叫龍之逆鱗,觸之者死。逆鱗之于龍有多重要,由此可見一斑。要是墨玉戒因此受到傷害,林知夏估計要懊悔死了。她皺眉,“我當時真的一點異常都沒感覺到。”何止沒感覺到異常,還有點開心,以為撞大運又白撿到一截龍骨!
宴清安慰她,“娘子雖為我之伴侶,卻畢竟不是龍族,那僞骨外面一層為我鱗片所制,同出一脈,細微之處自然難以發覺,不必自責。”
林知夏還是不開心,“别讓我抓到背後那人!”這顯然又是個局,一個針對宴清的局!
真就是防不勝防,每次感覺都是正常接單,但偏偏發展會朝着人家的既定路線來走,然後最終證實就是圈套。
“所以……銀漪也是圈套的一部分?”
被堵住嘴的銀漪:“唔唔唔???”
宴清回頭看了小弟一眼,笑笑,“誰知呢。可能背後那人以為銀漪早就沒了神智,想要榨取他的最後價值讓我們兄弟相殘,畢竟大小也是隻蛟龍呢!可惜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算不如天算,反而讓銀漪得到機會逃出囚籠,”啧一聲,“他的氣運自來不算差。”
林知夏:“雖然每次最終都是咱們得到好處,但老這樣還挺煩人的。”
宴清:“娘子不如反過來想,這何嘗不是天道助我重塑肉·身?”
林知夏:“……你内心好強大。”
宴清:“多謝娘子贊譽。”
林知夏:“……”
***
林家老宅的祠堂大門難得全敞着,深秋的風卷着幾片枯葉,在青石天井裡打着旋兒。廊下一直懸挂的白燈籠輕輕搖晃,映着堂屋設起的靈位明明滅滅。
三叔公是主人,靈位在上,福伯是傭人,靈位在靠後角落位置。前頭供着三牲果品,香爐裡三炷線香煙氣筆直。
林知夏正彎腰調整供果位置,玄關處傳來一陣錯落的腳步聲。她直起身,就見五道熟悉的身影穿過垂花門,其中四道身影帶着滿身風塵踏進天井。
打頭的是大師兄陸修遠。年近四十的男人穿着半舊的灰色道袍,面容如同古井深潭,下颌蓄着短須,肩上斜挎着個磨得發亮的羅盤袋。他目光掃過靈位,沉沉歎了口氣,率先上前拈香。
緊随其後的是二師兄陳延之。他面色仍透着大病初愈的蒼白,深藍色沖鋒衣拉鍊拉到頂,看上去酷酷的。他目光掠過靈位,最終釘在安靜侍立林知夏一旁的晏清身上,嘴角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