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與林巧娘沖過角門,眼見柴房就在前方,離李興不過數丈之地,火光映照,刀光亂舞,喊殺聲震天。可到了這處,卻行不了馬。
院中遍地殘磚碎瓦,地面坑窪不平,戰馬奔行不得,二人隻得翻身下馬。金玉瞧了瞧手中鈎鐮槍,眉頭微皺:“這地方狹窄,我這槍卻是施展不開了。”
林巧娘不言,雙目緊盯前方,耳聽得柴房那頭李興喊殺連連,知他正苦苦支撐,不容再耽誤,低喝一聲:“換刀!”
金玉也知事急,手腕一抖,将鈎鐮槍插回背後,改抽腰間樸刀,沉肩握緊,寒光一閃,殺氣凜然。
二人提刀向前,火光搖曳間,影子在牆上急速掠過。剛踏過一處回廊,便聽得李興悶哼一聲,連退數步,刀光閃爍間,宋玉揮舞關刀,已然占了上風!
李興再是悍勇,也不過一柄厚背短刀,在宋玉那長柄關刀下已然支撐不住,肩頭被刀鋒擦過,血迹斑斑,□□。
林巧娘見狀,眼神一沉,腳步加快,忽然一聲暴喝——
“宋賊,且回頭!”
聲音如雷霆震耳,直刺人心,竟是将宋玉一驚!
宋玉猛地回頭,便見一道黑影破風而至!
未及反應,隻覺胸前狂風撲面,緊接着,重重一擊狠狠砸來!
“砰!”
宋玉隻覺五髒六腑劇震,喉頭腥甜,眼前一黑,整個人被巨力砸得倒飛出去,撞翻在一堆破木闆上,鮮血噴湧,四濺橫流!
原是林巧娘手中連枷猛然砸下,勢沉如山,直接将他胸骨砸裂!
頃刻間,紅的、白的、黃的,似是打翻了顔料鋪子!宋玉眼前一黑,嘴裡苦的,鹹的,酸的好似一頭紮進醬缸!
李興看得眼皮一跳,吸了口冷氣,驚道:“娘的,這小娘子下手可真狠!”
可戰局未歇,周圍家丁見宋玉被砸翻,眼中駭然,然則慌亂間仍是拼死迎上,畢竟若不能攔住幾人,便是他們的小命要交代在這裡!
金玉冷哼一聲,雙手握緊樸刀,身形一旋,刀光霍霍,兩名家丁尚未反應過來,便覺喉頭一涼,鮮血噴湧,連慘叫都未出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一刀快,準,狠,直取咽喉,毫不拖泥帶水!
金玉擡頭掃了一眼,見柴房鐵索未解,厲喝道:“快救人!”
李興咬牙點頭,快步上前,揮刀砍向江琳身上的鎖鍊,可鐵鍊極厚,一時半刻砍不開。
崔老道捂着腫脹的臉,龇牙咧嘴地爬起,踉跄着沖過去,氣急敗壞地罵道:“砍個屁!鑰匙呢?快去翻那狗賊身上!”
林巧娘回頭冷冷看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宋玉,二話不說,彎腰一探,果然在他腰間搜出一串銅鑰匙。她快步走到江琳面前,手腕一抖,“咔哒”一聲,鎖鍊應聲而落。
江琳一得自由,立刻強撐着站起身,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狼般掃過周圍,聲音低啞卻透着狠意:“……該走了。”
此時院中喊殺聲漸近,家丁們雖被擊潰,卻仍不斷有援兵趕來,若再遲疑,怕是難以全身而退!
林巧娘一把拉起江琳,厲喝道:“走!”
金玉、李興、崔老道三人護在兩側,五人并肩殺出柴房,一路向外狂奔。
一路上雖有些家丁遮擋,但是見幾人殺氣騰騰,沒有一個敢攔,都是避之不及。
金玉扶着崔老道,江琳牽着馬,一瘸一拐地緊跟其後。崔老道嘴裡嘀咕罵罵咧咧,金玉卻是冷着一張臉,緊握樸刀,目光陰沉如水。
正當衆人就差一步踏出門外,忽聽得背後腳步一頓,李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