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像白老師這樣的高材生,竟然也會記不住走位。”方滟看着他那副明顯累癱的模樣,打趣道。
白辭從褲兜裡取出一張手帕紙擦汗,回答時聲音還有點喘:“我的身體協調性天生比較差,從小就容易同手同腳。”
“我選擇做站樁歌手,就是考慮到這個原因,躲了這麼多年,結果還是沒逃過……”
“白老師這是将自己的首次唱跳舞台獻給了我的歌啊,”方滟笑盈盈地說,“太榮幸了。”
想到自己那套丢人現眼的動作,白辭心情沒能那麼輕松,搖頭道:“方老師别嫌我給你拖後腿就好。”
他看着大大咧咧,其實有時候很較真敏感,不願意主動麻煩别人。
方滟畢竟不了解白辭,而他又刻意斂着情緒,所以并沒有發現他的異樣,自顧自刷起手機來。
但顧止不同,他的目光幾乎沒離開過白辭,在短短幾分鐘内發現對方輕輕皺了三次眉頭。
明明排練室的空調打得挺低,此刻白辭又是靜止不動的,卻一直在流汗。
顧止從側面悄然觀察他,視線追随一滴汗珠從他的耳根滑下來,順着喉結流經下方的小痣,最後随着白辭的呼吸淌進他白皙的鎖骨,消失在領口内。
原本如止水的心因為這番所見開始動蕩,顧止感到有些口渴。
始作俑者白辭卻絲毫不知情自己蠱惑住一位良家少男,他為要做跳舞這件不擅長的事而擔憂。
煩躁像團火積聚在胸口,令他渾身都熱,汗流不止。
“喝口水吧。”視線裡出現一隻拿着礦泉水的手,與此同時,顧止清淩淩的嗓音像山泉水般鑽入耳渦,無端就讓白辭的心平靜下來。
流了那麼多汗,白辭的确感到口幹舌燥,接過道:“謝謝……”
他的聲音突然停頓,因為發現顧止已經幫自己擰開了瓶蓋。
白辭的目光從那隻手上移至顧止神情自然的俊臉。
青年朝着他勾唇一笑,示意他去看手機。
消息欄有一條最新的通知,來自0524:“别心急,肯定能練好的,一會兒我幫你摳摳動作。”
白辭沒回複,也沒吭聲,仰頭抿了兩口水。
說不清是因為顧止那句寬慰的話,還是因為潤過喉嚨的涼水,白辭繃着的身子變得松弛。
再度開始練習的時候,白辭摒棄了自己做不好此事的心理暗示,更加專注地投入到練習當中。
他嘗試先記住走位,再練習動作,最後循序漸進将兩者結合。
三人第一次将走位完整地順下來時,方滟為這個裡程碑似的進展轉身與兩人拍掌:“成了!”
白辭的眉目間也難掩激動,下意識去追尋顧止的反應,甚至忘卻自己剛剛還想離對方遠些。
顧止唇邊的笑擴散了些,不要錢似的奉上誇獎:“我們白老師學得這麼快,日後想要進軍唱跳界也未嘗不可。”
方滟也跟着附和:“是啊,到時候白老師千萬給我們這些前浪留條活路。”
到底是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白辭沒被這兩人的一唱一和捧得飄飄然。
但原本氣氛裡的緊張被這幾句玩笑話沖淡,白辭也能沒什麼負擔地說出請求:“老師,兩位老師,這才哪到哪兒呢。過會兒還得麻煩你們教我記舞蹈動作呢。”
“沒問題,”方滟答應得很爽快,“都是小事。”
“我教人跳舞還是有一套的,想當年小顧也被我指導過兩句呢。不過,他現在唱跳的水平可不比我差。”
“哪裡,名師出高徒,都是方老師教得好。”顧止高情商的回答将方滟哄得抿唇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