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賢景隻以為碰見了鬼,眼鏡瞪的忒大,江南聽心裡慌的一匹,他強制自己冷靜。
“我給你煮了蜂蜜水,解酒的。”
程賢景:“你怎麼進來的??”
“你朋友送你回來時我還沒有睡,他們開門我就跟着進來了。”他說着,要扶程賢景起來喝水,程賢景有些抗拒他的觸碰,挪到了床的中央。
已讀完大學的江南聽現已練就了一身的厚臉皮,他沒有受挫,盯着他直勾勾地問:“你是讨厭我了嗎?”
程賢景沒吭聲。
江南聽把水杯擱到了桌上,正打算先離開再做打算。忽聽得程賢景問他:“什麼時候開始的?”
江南聽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他看着程賢景,嗓音渾厚有力:“高中。”
白晝已然透過了窗,他看到程賢景的耳朵很紅,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許多的不可思議。江南聽看着他這副蒼白無力的模樣,生出股想狠狠抱住他的沖動。
程賢景:“不要想了,我不是同性戀。”
“我知道。”
“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沒道理我不能追你。”
程賢景虛弱的坐在床上,床邊的江南聽身材高大,擋住了他視角内外側的天光,他的眉眼都長開了,頗帶侵略的霸道。
面對如此變化的江南聽,程賢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做了。
是要趕走他、從此再也不理他,還是跟他就此劃清界限,成為可以說話但卻再回不到從前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頭痛欲裂,沒有精力再想這些事,他躺了下來。幾分鐘過去了,江南聽還杵在那裡,視線如火一般注視着他。
即使外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倔強的性格始終半點不變。
程賢景有點想笑。
為什麼他能夠這麼坦然,在他們空缺了這麼些年後,還敢如此堅定地追過來,還不管是不是直的。
他再次睡醒後,江南聽已經不見了,那杯蜂蜜水還在床頭櫃上。他穿着鞋找了廚房和陽台,确定他是真的走了。
他哼笑了一聲。
當初他生氣回過去的那句話真沒想到會迎來一句告白,他心裡的火氣連着人都完全愣住了。
問号之後再無回音,還以為江南聽已經釋懷了,沒想到是積蓄力量強勢追回來了。
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是拿捏了往日的情分,來玩持久戰呢。
他抽了個中午時間打電話給林清,對面接通後蠻有興趣地問:“咋樣,見到了你的發小沒有?”
程賢景“呵呵”一聲:“你告訴他的?”
“前幾天我們見面了,人家對你一直念念不忘呢。當時他那樣是真可憐啊,你為啥要騙他?沒談就沒談呗,撒了個這麼不應該的謊。”
程賢景冷哼一聲:“你最好有能承擔一切後果的能力。”
“什——”
程賢景挂了電話,門被敲響了。
他心知是誰,大步過去開門,倒要看看他要怎麼玩。
門一打開,竟不是他。
“先生您好,這是您昨天下單的物品,給您送上門了哈。”
“謝謝,麻煩了。”
他關上門,一串手機鈴聲在房間裡響起,他走過去,看了眼備注,拿起接通,往廚房走。
同事:“阿賢酒醒了沒?”
“沒醒,是鬼在跟你通的電話。”
“我意思是,還暈嗎?”
“嗯。”
“那今天還去喝不?”
程賢景猶豫了,他自轉正以來,每逢周末都和這幫好似沒有個人生活的同事一起出去唱k喝酒,暢快是暢快,就是有點廢命。
“不去了。”
“行吧。”對面有些失望,“那我跟他們說一聲。”
“行。”
他在床上躺了一會,明明還很累,卻睡不着。
江南聽的身影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
他媽的。
以前那麼弱雞的一個人,怎麼就長的那樣人高馬大了。
程賢景接受不了。
正想的出奇,門又被敲了敲,他心罵着又是誰啊,一把拉開了門。
對面門開着,露着冷冷清清的陳設,江南聽立在他門口:“小賢,我燃氣竈打不了火,你能幫我看看嗎?”
程賢景視線一瞟,眉頭一緊:“你住這?”
“嗯嗯。”
我、草。
江南聽:“你可以幫我看看嗎?”
程賢景有一種要入賊窩的感覺。可江南聽看他的視線又是那樣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