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去接你。”
“嗯嗯，你還沒進過我們學校吧，明天我跟保安打個招呼，你直接進來就行。”
“嗯。”
江南聽高興得一晚上沒睡着，第二天又是早上滿課，他滿懷着期待，趁着讓學生做題的空隙向外望着，腦補着程賢景下一秒站在窗外的突然。
他獨自演了三節課的戲，到最後一節課時已然有了疲憊，他的嗓音沙啞，手臂酸軟，下方同學昏昏欲睡的模樣讓他也變得困倦起來。
他把三角尺取了下來，往講台上拍了兩下，給他自己拍清醒了：“都起來了，後排那幾個同學，互相叫一下，最後一節課了，都堅持堅持。”
同學們掙紮着坐正，過了一會，江南聽再問：“都寫完了嗎？”
他們拖拖拉拉沒什麼力氣地回應：“寫——完——了——”
“還有時間，我找一組同學起來回答。”
每這話一出，下方人立馬就能精神過來，又不約而同地把腦袋低下來，江南聽最喜歡看他們這樣子。
曾經學生時代的恐懼，換如今當了老師，倒蠻享受這樣主宰恐懼的感受。
他點了自己眼皮子底下這組，第一個同學很自信地站起來說：“我選C。”
江南聽不是好忽悠的：“請說一下你為什麼選C呢。”
後排騷動起來，争先問旁邊人這樣選擇的理由。
女生拿起書盯着題目和自己的解題過程：“直線與x軸交點為(3,0)，與y軸交點為(0,-5)，根據兩點間的斜率公式可得：斜率=(y2-y1)/(x2-x1)=(-5-0)/(0-3)=5/-3=5/3。”
江南聽鼓了兩下掌，帶起同學們都鼓掌起來：“回答的很不錯，請坐，大家有什麼問題嗎？”
下方沒有回答。
“都沒有問題的話，後面同學繼續。”
最後一個同學講完時，下課鈴剛好打響，江南聽從不拖堂，後面同學也早已做出了跑酷的準備。
“下課。”
他們迅速站起了身，說完“老師再見”一溜煙全跑光了。
江南聽整理桌上自己的東西裝進包中，程賢景兩手揣進兜裡，從窗邊大搖大擺地挪到了前門。
他慵懶的靠在門邊，伸出兩指敲了敲，眼中笑意滿滿，很是欽佩：“江老師，都下課了，還不走？”
“嘿，小賢。”
江南聽也顧不上整理了，把剩下的筆和小紀律本一股腦地塞了進去，快步下了講台。
程賢景手環在他背上：“很秀啊你，我要是坐下面都得怕。”
“有那麼誇張嗎？”
“恩諾，反正挺嚴肅的。”
他們走至樓梯口，上方拐角處下來一位年輕的女老師：“江老師，你也下課了。”
“是啊，許老師。”
“這是你朋友？”
“我發小。”
“哦~難怪看你倆挺像的。”
程賢景默默把放他肩上的手放了下來，江南聽敏銳地察覺到，直接握了上去：“很多人都這麼說，我們就先走了，許老師回見。”
“嗯行，拜拜。”
出校門路上，程賢景問：“你同事啊？蠻漂亮。”
“對，她是去年來的，一班的班主任，也是他們的語文老師，人很溫和，管理能力也很突出。”
“噢。”
江南聽故意盯着他笑，笑完後說：“我們去哪吃？”
“鐵鍋炖，離這八百米，我們走過去。”
“行啊。”
這不有更多和你單獨相處的機會了。
江南聽：“你今天穿的有點少。”
“剛剛好，不冷不熱。”
江南聽脫掉了自己黑色外套直接罩在了他身上：“等下感冒了。”
程賢景推着他：“拿開，誰家好人十八九度天穿個衛衣就感冒的。”
“我不管。”
“我抽你。”
“抽死我今天也得給你套嚴實喽。”
“……”
江南聽得逞後，還給外套拉上了拉鍊，程賢景最煩外套拉拉鍊，他每次拉下來後，江南聽又給他拉了上去。
程賢景：“是我給你的自由過了火是吧。”
江南聽咕哝：“明明是我自己争取來的。”
“大聲點？”
“不拉了。”
路上有路過便利店，程賢景進去買飲料時看到有關東煮，他把江南聽招呼了過來：“拿。”
這種被幸福環繞的滋味又來了，江南聽毫不客氣地拿了滿滿一杯，程賢景結完賬，從裡面抽出一根脆骨丸，他嚼了嚼：“感覺味道不如四中。”
“啥時候我們回四中看下老師。”
“過段時間吧，還得回趟初中。”
“好。”
——
“這個蠻好吃的，也試試。”
程賢景有給他夾菜的習慣，每夾一道，江南聽都吃的很快，因為怕吃慢了程賢景覺得給他夾多了不給他夾了，最後一口沒想到那麼燙，他直接吐了出來。
“你吃這麼急幹什麼，下午又沒課了。”
江南聽不好意思地笑笑，程賢景又給他開了瓶豆奶：“快喝幾口，别燙出泡了。”
“嗯呐。”
程賢景下午兩點上班，兩人吃的都挺快，都不用掐時間，還留出了半小時。
“送你回公司。”
“走呗。”
江南聽走到半路突然說：“我今天課間和一個同事聊到做飯，我想嘗試一下那個可樂雞翅煲。”
“嗯嗯。”
江南聽換了種說法：“我需要有容錯的時間。”
“昂？”
江南聽直白地說：“這樣你一下班就能嘗到了。”
程賢景懂他意思了，但裝白癡道：“所以呢。”
江南聽雙手平舉：“大門的鑰匙，快快。”
程賢景“哼”了一聲，故意磨蹭地把手伸進褲兜，拿出一串鑰匙，故作不情願地取出其中一把：“給你了。”
江南聽敏銳地聽出了其中包含的另一層意思，他明知故問道：“啊，什麼意思。”
“意思是，退租前，這鑰匙可以永遠在你那裡。”
江南聽興奮炸了，恨不得獻上一個擁抱，程賢景推開了他：“好好做，别浪費食材。”
“必須不能浪費。”